丫鬟心下着急,眼见着夫人没有真得让二人回避,便凑近了同她耳语。
她说话如蚊吟,隔开如此距离必然听不清,不过时雁一两人不是普通人,愣是将这一席话听了个明白。
丫鬟说的是——卫家女又发了癔症。
“荒谬!”
卫夫人呵斥,丫鬟一下跪地战战兢兢,不敢再多言半句。
时雁一看向这边的闹剧,很没眼力见地搅和进来,“夫人,您不介意我说几句吧?”
他绕行过院中的几口薄棺,走向等候在外的卫夫人。
“您先前说不知何人下此狠手,刻意地引开我们注意,借此撇清关系。可这伤痕,绝非普通人所为,您身为卫镇的话事人,自家中出此纰漏,却丝毫不见慌张。”
卫夫人缄口不言,人已经不见方才的失态。
“我仅仅好奇,”时雁一道,指出对方行事的矛盾之处。
“您既然担心,或者说心存顾虑。为何不事先毁掉尸体,还特地将其摆在偏厅,随时引人探查,生怕没人发现,誓要将此事搞得人尽皆知。”
卫夫人看向尚在棺木旁的黎孟夜,对方事不关己地专注于棺中事物,无意介入话题。
她柳眉蹙起,再对时雁一时态度不再友善。
“空口无凭,公子上来就扣这么顶帽子,又是何意?”
时雁一不回答,径直走到卫夫人面前,也不看人,越过卫夫人的肩膀,看着她身后的空地……
卫夫人想驳斥,瞥见时雁一姿态后陡然失声。
以她一贯眼底不容沙的脾性,第一反应竟不是叱责人不懂规矩,反倒微移眼珠。
她的额前逐渐冒出细汗,嘴唇嚅嗫不见吐言,迟迟没有转头去看。
像在害怕某种看不见又实际存在的东西。
“夫——”
一道尖利叫声截断时雁一的话。
卫夫人猛地退开好几步,惊得跪地的丫鬟赶紧上前来扶,待得她重新站稳后,依旧不敢看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