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黎孟夜想要全盘托出的姿态,时雁一及时打断了人。
他总说自己是恶人,黎孟夜却想不起有哪次,对方是明确过线的。
彼此间的关系好像从坦白过去的那一刻,悄然发生变化。
时雁一对他的态度缓和得更加明显,隐约透出点惺惺相惜之意。
他们默契地没有再提。
直至入夜,休息成了问题。
只有一张床,对两个成年人而言困难了些。
“你是伤患,休息重要,”时雁一很爽快地让出了休息地,“再说也得有人守夜。”
这话在理。
黎孟夜也不矫情,此刻养精蓄锐是为了更好地应对之后可能出现的状况。
他现在还不能很好地适应这幅与普通人无异的身体,沉重、敏锐度下降,对周围的感知范畴大幅缩减。
“你且睡。”
时雁一说着掩上了门。
楚中虫鸣声不歇,为避免火光引来巨兽,时雁一没准备柴堆,只靠着屋子的一侧闭目养神。
顺便梳理这些日子收获的情报。
某一节点,时雁一身侧自然垂下的指节神经质的一缩。
不知何时起,风声停止,虫鸣声褪去。楚间一片静谧,咫尺内几乎仅可听闻呼吸声。
时雁一瞬发的反应是去看黎孟夜的情况,但他身体定在原地。
某种异于常规的东西存在此地,正高高俯视着他。
呼吸跟着一滞,时雁一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格挡,一击就让他失去行动。
他侧过头,那东西已经瞬移到了跟前,距离他不足几厘。
“你成长了许多。”
喑哑难听的声音响起,对方枯瘦的指骨卡在了颈间。
时雁一被卡着脖颈,不得不抬起头直面跟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