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昭平别业,看到门口停着两辆马车,青溪正指挥着仆人将一箱箱东西搬上后头的马车。
窦家的底子并不薄,从崔筠当初只坐得起牛车,而窦家有两辆马车还有部曲牵着的两匹马足可看出差异。
崔筠与窦婴牵着手走出,颇为亲昵地低语着什么。
崔筠询问青溪:“给阿姊带回汴州的土产可都装上车了?别落了什么。”
青溪毕恭毕敬地说:“回小娘子,都清点过了,不曾遗漏什么。”
看到那满满一车的东西,窦婴无奈地看向崔筠,说:“不是说了不必准备这么多东西吗?窦家什么都不缺,你应该先紧着自己。”
崔筠道:“不全是给阿姊的,这里面还有我给舅父和舅母的节礼,这么多年都未曾给他们去信,叫他们担忧了。且里头都是些土产,不值几个钱,你们不要嫌弃才是。”
窦婴推不掉,只好收下。
崔筠又将夕岚怀中抱着的灰兔交给窦婴,后者有些费解地说:“不是让你留着?”
崔筠摇头:“这些日子都是阿姊在喂养它,它跟阿姊熟悉一些,阿姊回去的路上有它为伴,就不愁找不到打发时间的乐子了。”
“也好,天气渐暖,就让它给我暖手吧!”窦婴便将它抱在怀中,如这些时日一般轻抚着它的皮毛。
土产和行囊都装上车,再不出发就没法赶在天黑前到达驿馆了,在仆役的敦促下,窦婴上了马车。
“慢。”张棹歌策马来到马车旁。
窦婴推开小窗,微笑着看向她:“大郎来为奴家送行?”
张棹歌点点头,从腰带上解下她随身携带的黑色短棍:“这次我的人只能将你送出鲁山县地界,在鲁山县之外的地方会遭遇什么是无法预料的。有备无患,这玩意儿你拿着防身。”
这三十几厘米长的短棍看似一根连烧火都嫌短的棍子,实际里面是一把十分锋利的小刀,因造型独特、材质又奇怪,旁人只会以为是个金属装饰物,将之带在身上不会引起任何人的警惕,但它却能趁人不备给出致命的一击。
这也是张棹歌签到领取的奖励,不过她已经有更加锋利、耐用的军用匕首了,这把小刀就送给窦婴防身吧!
窦婴略微讶异,这不是张棹歌搭救她时,曾趁着敌人不设防用它刺死了一人的宝刀吗?
她从未见过如此独特又异常锋利的刀,以为这是张棹歌从哪里缴获的战利品,所以才经常带在身上,没想到张棹歌会将它赠予她。
“会用吗?”张棹歌又问。
窦婴回过神,将拒绝此礼物的话语给咽了回去,点点头,道:“奴家见过大郎用……多谢大郎。”
“那一路平安。”张棹歌说罢,拍了拍车顶,前面的镇兵会意,驾驭着马匹在前面开道。
马车缓缓离去,直到看不见一行人的身影,崔筠才回过神,仰着头问张棹歌:“不知张副将能否赏脸进来喝碗热茶?”
“崔七娘有请,岂能不赏脸?”张棹歌笑着下马,将缰绳扔给一旁的崔家仆人,再度踏入这昭平别业。
天气已经开始转冷,节俭的崔筠先前舍不得用炭,今日要待客才让人取出一些炭来用,还以炭为切入点挑起话题,趁机感谢张棹歌的相助。
同时,她也有些替张棹歌担忧:“孟家富甲一方,在鲁山县向来只手遮天,若知晓是张副将在帮我,日后定会暗中给你使绊子,不得不谨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