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渺走进校医室,一阵强烈的熟悉感便伴着回忆涌起,他忍不住挽唇:“挺好。”
“我看是挺好,当初毕业的时候说好回来看看我,前脚踏出门后脚就全忘了。”魏老师叹气,“我在这儿撕日历等着你回来呢。”
简渺本以为魏老师在开玩笑,结果真的看到他办公桌后面挂着一个小日历,上面形形色色贴了不少标签。
简渺拿起来看,才发现这个小日历是手制的,而且用的是曾经的校医室记录。
手绘的简陋小日历后,是简渺每一次来校医这里的记录。
高中那年正是简渺心疾最重的时候,他对自己的接触障碍和渴肤症了解不深,更多的是恐惧,校园生活虽然平静,却日趋边缘化,那栋名为“家”的宅子里,夜里总会出现不同的陌生女人。
有时候压抑的情绪超过了阈值,他就需要一些极端的感觉去抓住自己……比如痛。
他没有任何不好的念头,只是需要短暂的痛觉罢了,但有些事手生就容易把控不好力道。
次数多了,魏老师就什么都知道了。
平日里来这里登记的学生也不少,为了不让“常客”简渺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魏老师特意给他用了另一份登记册。
“如果不愿意去找心理老师咨询,很不高兴的时候可以来我这里坐一坐,有我的记录科任老师不会记你旷课。”
这是当时魏老师跟他说的话。
简渺怀念地看着上面三年的记录,正在回忆当时的细枝末节时,却忽然扫见某一页中除了他的名字外,还有一个新的名字。
——-江宴濯-扭伤。
心脏深处消寂已久的蝴蝶忽然振翅,怦然像蔓延到喉管,沁至舌尖。
简渺记得这天,因为他丢了一把很喜欢的裁纸刀。
那把刀并没有多深刻的含义,也不来自特别的人,只是简渺很喜欢而已。
因为喜欢,所以伤害自己的时候经常用的是那一把。
那天简渺一如往常地到医务室来包扎伤口,随手就把裁纸刀放在画室里,之后回去便再也没找到了。
简渺看着清隽俊秀的字体,呆了很久,才忽然回头:“魏老师。”
正在把医用器材放入柜中的老师回过头:“嗯?”
“这不是我专用的登记册吗?怎么有个……”他的指尖轻触着江宴濯的名字,“新同学?”
魏老师回头看了一眼:“哦,这位江同学也是我这里的常客,这回是我把登记册弄混了,他才在上面登记了一次。”
“常客?”简渺指尖微紧,“他经常受伤吗?”
高中的时候江宴濯因为他跟魏竟和那群人有过纠纷……而小学弟势单力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