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放了心,轻手轻脚把他从自己身上扒下去,终于得了自由,轻轻下床。
“张伯,麻烦您……看着安安。”他下楼敲响张伯房门。
两道房门同时打开——盛淮也从自己房间走了出来:“怎么了?”
“我先回家。”裴昱答。
“吃了早饭再回。”盛淮蹙眉。
“不了。”裴昱拒绝,“安安会奇怪。”
盛淮反应了下,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怕加重孩子的紧张和焦虑,他们已经商定好,不在他面前提及,也不让他知道自己梦游的事。
“我送你。”盛淮迟疑了一瞬,下了决断。
裴昱并不想要他送,但照旧——他说不过人家。
“你觉得,会是家教的原因吗?”路上,盛淮心事重重问他。他失眠,查了半夜资料,想弄清盛时安的状况,此刻满脑子都是分析。
裴昱没休息好,脑子转得格外慢,盛淮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他在脑子里拼凑好一会儿,还是没明白:“什么……原因?”
“安安昨晚梦游的原因。”
裴昱这才明白了。
“不知道。”他蹙了蹙眉,实话实说。
“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抵触。”盛淮叹息,“昨天人家老师来了,他一句话不肯说……我想如果真是请家教这件事刺激他的话,就暂时搁置,缓一缓再看,你——”
盛淮说到一半,看向裴昱,顿住了——
笨蛋又睡着了,脑袋正往车窗上倒——
他眼疾手快伸出胳膊,在他磕到车窗前堪堪用手托住他的头。
车子后排空间很大,他坐的原本离裴昱比较
()远,维持这动作很有些吃力。
看裴昱睡的熟,他稍稍用力,托着他的脸把他脑袋扶正,轻轻靠到头枕上。
可惜,不过二秒,裴昱脑袋再次一歪。
盛淮再次眼疾手快伸出手……如是再二,他累了,安静往他身边挪了挪,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规规矩矩,目视前方,神色镇定,不动如山。
只是因为熬过夜,心跳有些乱。
到紫荆巷时裴昱还没醒。
盛淮不放心,摸过他额头,沉声吩咐司机:“去买盒退热贴。”
司机朝后排看了一眼,见裴先生靠在自家老板肩头,又忙不好意思地错开视线:“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