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仙不管怎么说,名字里好歹还是有个“仙”字的,这可不是它自己自封就能压得住的名字,所以在构通天意这方面,它天生就要比君宿弦多出几分对于天意的敏锐。
或许也有动物的本能掺杂其中。
所以,他们又察觉到了什么天意?
可南杏落没有多问,他揣摩天意猜测计划的所有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谢槿奚能平安喜乐度过这一生,而今既然在谢槿奚的计划之中,那么就不需要他太过操心。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这样,没有哪一方需要刻意逞强,也没有哪一方需要一直装作柔弱单纯。
谢槿奚并不意外南杏落选择绕开这个话题,他将杯子搁置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桌上的锅碗瓢盆在夜风下自动叠起收整,排着队一摞接一摞地晃去了厨房,就连抹布也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将桌上的垃圾清理干净后,又自己去投洗了几遍,直将桌子擦得干干净净,才蹦跶去了厨房洗碗。
他们之间仍然沉默着。
“陪我再看看天吧。”
不知是谁先出声打破了沉默,月光清浅,身后还传来姑娘们的嬉笑打闹声。
在处理完青山城的事情之后,谢槿奚紧绷的神经才算终于放松下来,脑中又浮现出在那片空间里看见的一切。
夜风吹过来,叫他轻轻打了个颤。
这里倒是还有一个人记得他们一开始到青山城就是为了让谢槿奚换换心情,南杏落将椅子搬近了些,为谢槿奚挡住了大半吹过来的风。
“你把我的风挡住了。”
谢槿奚闭着眼,声音倦怠,轻轻的,像是随时都要消失在风里,倒听不出多少责怪意味。
“夜间风大,吹多伤身的。”
南杏落半点都没让开位置,仍然固执地坐在风口处。
“南杏落,你现在真是长本事了啊。”
他连眼睛都没睁,却能叫人从他懒散的声音里听出几分笑意,仿佛那双眼睛也弯着,手上折扇一合,轻轻敲在了头上。
“连我吹不吹风都要管,怎么着,以后还要管什么啊?”
他闭着眼,自然也就看不到南杏落望过来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目光。
“当然是连吃喝拉撒都归我管的。”
大师兄究竟背负了什么?他到底计划了什么?又在卵色天里看到了什么?
谢槿奚低低笑起来,好像卵色天内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模糊不清的噩梦,他不提,别人也不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