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君宿弦便执日月毫,将杜卫所犯下的种种恶行书写在半空中,他以灵气为墨,作云雾为纸,连通天地,构通瑶台,请天道降下判罚。
云海翻涌处,自天际落下一道金光。
那金光似有灵识般绕过众人,飞速掠向杜卫,只见被下了噤声咒的杜卫突兀地张大了嘴,神魂剧烈颤抖,令锁链不停哗啦作响。
一缕金光穿透杜卫的识海,将君宿弦写下的罪状书一并吸收,与此同时,被高高挂起的杜卫仿佛被烈日灼烧般,散发着一阵焦黑的气。
不过片刻,便有一丝黑雾从他神魂中脱离而出,几乎没有被人注意到。
那黑雾一出现,连飘浮着的金光都黯淡了些许。
眼见它要逃,柳长归二指并齐一夹,将它抓在了手中。
那黑雾在他手中不断收缩挣扎着,众人只看见柳长归伸手抓了什么,并不知这黑雾的存在。
几位长老却是明白人,杜三七凑近看了一眼,嫌恶地皱着眉。
“它的气息比蛊还要恶心,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柳长归抬头瞟了金光一眼,见它对黑雾似乎没什么反应,却微不可见地离自己远了些。
他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确定了,柳长归捏着黑雾提起来看了看,那黑雾犹如一只蠕虫般在他指间不断蜷曲挣扎着。
这东西究竟有多邪乎,连天道金光都避之不及?
杜卫的神魂彻底在金光入体中消散不见,锁链沉重坠地,缓慢地缩回了白玉柱中。
由于没有任何人在记忆结束后对杜卫的判罚提出异议,君宿弦便收了日月毫,几位长老对视一眼,化作一阵流光离开了瑶月台。
这一场针对杜卫的审判,便到此结束。
几人落在瑶光殿时,恰好谢槿奚睁开了眼。
他似乎还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险些又要从白玉冰精榻上翻下来,柳长归指尖一动,一道灵力将他牢牢护住。
谢槿奚抬眼看了看他们几人,混乱地对着柳长归点了下头:“……多谢师父。”
杜三七三两步上前,伸手一拽他胳膊,衣袖滑落,露出小臂上一条纯金细线,那线条仿佛刻在了他的皮肉里,隐隐透着光。
原本只想给他把下脉的杜三七:这是啥呀!这死孩子身上一天天都是啥啊!
他没好气地握上谢槿奚的腕子,二指轻搭在脉络上,指肚下压。
片刻后,他目光复杂地抬起头:“孩子,你知道你现在修为多少了吗?”
谢槿奚懵懂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杜三七放下手,扫视了一圈众人。
“练气五阶。且你的灵力浓度,纯度均未改变。”
“这可能吗,柳长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