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面色不变,单手捧着那本盗贼的极意就像五十岚月见整个人并不存在一样轻轻合起双眼,一时间房间内静只能听到墙上的钟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一阵激昂的音乐,库洛洛抬起胳膊,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根指挥棒随着音乐的节拍在半空中挥舞跳跃,而一窗之隔的约克郡随着他的动作燃起了遍地烽火。
他漆黑的眸子半眯手上的动作优雅又轻灵,像是在指挥一场盛大的交响乐,窗外响彻云霄的惨叫和哭嚎,为房间里声势渐大的音乐点缀上了一抹独一无二的色彩。
泛着幽光的游鱼甩动着尾巴,拱卫在衣着狼狈的男人旁边,他背对着自己独自站在落地窗前,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淡,仿佛有无尽的黑暗从他的身体里奔涌出来,他的身边除了纯黑没有其他色彩,就像是在向所有人宣告这个在额头刺上逆十字、背弃了神明的男人生来无情只属于深渊,五十岚月见却莫名地察觉到一抹转瞬即逝的伤心和悲哀。
音乐声渐停,被遮掩住的哭嚎声愈加明显的让人心烦。
库洛洛垂下眼睫,静静地看着楼下乱做一团的世界,"喜欢么?"
"什么?"五十岚月见皱了皱眉,他一直知道幻影旅团的成员很疯,但是库洛洛这个说一句话脑子里恨不得转八百个弯的家伙,疯成这样他还是头一回见。
库洛洛将手轻轻贴在玻璃上:"这是我们送给窝金的,一场盛大的落幕。"
落幕……
窝金,死了?
"是,那个酷拉皮卡?"五十岚月见怔了一瞬,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见库洛洛点头,一股诡异的恐慌突然向他席卷而来。
对每一个从流星街里挣扎出来的人来说,死亡,才是常态,从他们手上染上鲜血的那一刻起,死亡才是必然。
可……不该是这样的,如果说窝金死在其他人手里五十岚月见非但不会多想,反倒会觉得旅团坏事做多了被人报复是理所当然。但夺取窝金性命的绝对不该是一个初出茅庐、学会念仅仅只有一个月的少年。
就算他天赋异禀,就算他再努力,窝金自己磨练出来的一身本事和一次次以命相搏的实战经验也并不是摆着好看的。
五十岚月见并不相信,简单的"天赋"两个字就能够和窝金多年积累的战斗经验比肩,他也不相信在窝金第一次被酷拉皮卡抓住后,再次上门决斗时会大意地小看那个少年……
窝金的死,与其说是战斗失败,倒不如说是某种不可抗拒的因素借着酷拉皮卡的手抹除了他的存在。
为了什么呢?为了引出今天这一场骚乱?为了让那个存在选定的人物离开这个世界?为了接下来被安排好的剧目能够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演?
五十岚月见再次想到了那个在另一个世界时几次三番从他和琴酒手底下活命的男孩,如果他的想法是真的……
因为几次穿越世界壁所以思维方式异常活跃的少年那双浅灰色的眸子沉了下来。
五十岚月见无视杀伤力巨大的密室游鱼缓步走到库洛洛身边与他并肩而站,安静的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涌起大片大片的浓烟。
库洛洛:"我以为你会想办法阻止我。"毕竟他会跟在自己身边也不过是因为猎人协会下了任务让他监管,站在他的立场上,应该希望能够尽快结束这场"悼念"。
五十岚月见神色冷然:"我刚刚给协会去了邮件,其他事情不归我管。"
协会那头传来消息,蜘蛛们目前造成的损失还在他们能接受的范围里面,可以袖手旁观。毕竟只要付出一点点平民的牺牲就能够让长期霸占流星街的十老头的团灭,对他们来说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没错,流星街确实肮脏、恶臭又混乱,但能够从里面出来的人实力大都是顶尖的存在,或者说十个持证猎人里面最少有八个是从里面出来的,这种"人才训练中心"不仅揍敌客家在盯着,就算是猎人协会也很眼馋,只不过之前一直被黑、帮所霸占,这次蜘蛛们出手把最顶尖的十个家族全按下去后,他们内部肯定还得乱上一段时间,猎人协会当然也可以趁机掺和一脚,说不准能多挖几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