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在我决定把肾给你的那刻起,我们俩已血脉相融,比亲人还亲,失去了半个肾,连逢阴雨天,刀口撕裂的疼,这是你留给我的纪念品,我……不后悔……咳咳咳!”
录音笔里女人剧烈的咳嗽声让薄南辞脸色煞白,他五指收握成拳,深邃的黑眸里更是隐忍到血红。
“我怕是等不到你了,南辞……”
“南辞。”
沈婉月的声音转为惊喜:
“好怕走不出手术室啊,南辞,没想到你提前一天过来陪我做手术,我好高兴,所以,我陪你喝了香槟。”
……
“手术醒来,南辞,我没看到你啊,你去哪儿了?你曾答应过我,我手术醒来就能看到你啊!”
蓝婉月无助仓惶似要哭出来的声音。
录音笔里的声音断了,不论薄南辞发疯似地翻来覆去多少遍,蓝婉月都没能再多留一个字给他了。
“婉婉。”
薄南辞握着录音笔指骨用力到泛白。
强大的无力感充斥在他四肢百胲里。
高大的身体倚靠墙面,他嘴角泛白,喘息着,眼神空洞,薄南辞一闭上眼,眼前浮现的就全是蓝婉月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耳朵里响起的全是蓝婉月进手术室前对他说过的话:
“南辞,你要等着我,我醒过来,一定要看到你。”
蓝婉月进手术室前,她依偎在薄南辞怀里撒娇。
“一定。”
薄南辞对蓝婉月承诺。
郑秀英的电话像催命符,一个接着一个,不讨厌其烦给他打。
郑秀英甚至用死威胁薄南辞必须马上回来。
最终,他扔下蓝婉婉连夜回国,那一夜,蓝婉婉没了。
薄南辞愧疚痛苦,这辈子,他不会原谅自己的无情,更憎恨沈襄的自私。
他要折磨沈襄,让沈襄也尝尝蓝婉月爱而不得的痛苦。
他放下录音笔,怒气冲冲进入卧室,薄南辞还没开口,面色淡漠的沈襄从梳妆台起身,从抽掘里的离婚协议递到薄南辞面前:
“我签好了。”
薄南辞接过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