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过就认输,王彦章倒也是英雄本色。
看见骄傲的王彦章都险些命丧敌手,朱温叹口气说道:
“退回城中,严加戒备!”
这时李克用带着邈佶烈和四万沙陀大军也来到了汴州城下,看着严阵以待的汴州城,李克用当然知道不能用骑兵去攻城,也只好下令暂时收兵。
回到沙陀大营,邈佶烈、李存孝争论是否要攻打汴州城。李克用坐在胡床上,眼睛半眯着,有一句没一句听着两个太保争论。周德威的伤不是很严重,虽然短期内不能领兵上阵,但估计个把月也就该痊愈如初了。
邈佶烈的主张,是应该及时撤军,返回河东,他最担心的,就是吐谷浑的赫连铎会趁虚而入,一旦太原失守,沙陀就会成为无源之水。
李存孝的主张,是打破汴州,复仇之后再返回河东。否则有仇不报,必然会被天下诸侯小觑。如果不能震慑各方宵小,大家都把沙陀当成软柿子来捏,河东哪里还有太平可言?
李克用看看周德威,问道:“阳五,你说呢?”
周德威素以足智多谋着称,此刻听见司空问他,想了想道:
“司空,末将以为此事当有三个计较。”
李克用点点头,眼光却游离到了帐篷外的蓝天白云。昨夜勖儿的那场大雨,好像就是在梦中来过一样,现在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勖儿也下落不明!此外,史敬存、薛铁山还有贺回鹘,他们的音容笑貌,却久久留在头脑中不能消散,反而好像就在眼前,让他有一种虚幻的眩晕感。忽然听到周德威问:
“不知司空以为如何?”
李克用骤然惊醒,这才想到周德威可能已经说完了自己的三个计较,可自己刚才都沉浸在昨夜的那场恶斗中,竟然没留意周德威说了什么。他下意识地问:
“阳五且说,最主要的是什么?”
周德威有些失望,好像司空刚才没听自己的分析。但也只能简单总结自己的观点:
“司空,末将觉得,骑兵攻城代价太高,且无把握;邈佶烈担心太原空虚,不无道理,所以撤军北还为上。至于十三说的丢面子之事,只要有个名臣出面调停,甚至是请来圣旨……”
李存孝插话,却是带着一些讥讽味道:
“咱们就可就坡下驴,撤兵河东,是吧?”
周德威笑了笑:
“不可,恭祖、铁山、贺回鹘,还有亲骑军弟兄战死,他朱温总该给司空有个交待。”
李克用顿时来了精神:
“这句话才算是说到点子上。”他的那只独眼目光炯炯注视着周德威。
周德威点头:“司空,末将之意,若有调停,便好斡旋。”
邈佶烈笑了:“趁机讲价钱?”
周德威点点头:
“讲价,但不止一次,而是要一直和官家讲下去,否则对不起恭祖他们。”
李克用也问:“怎么讲价?”
周德威:“先说目前,要朝廷给过司空同平章事的名头,否则拒绝撤兵。”
李克用心里满足,却忍不住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