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不理他了,他要去道歉、去认错。
在他的判断里,至少这一切都是有路可走的。
哪怕齐寻真的是生气了、不理他了,他也会耐心充当一个听话又懂得辩解的男朋友。
可他没有路可以走。
梦醒的现实残酷又破碎。
管嘉明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酒店,他饿得头晕难耐,还是吃不下一点东西。
夜晚的上海灯火通明,黄浦江边车水马龙。
那么多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他点亮的。
管嘉明坐在窗前,手机突然嗡嗡震动了两声,他垂眸一看,是一通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他没有接通,而是把桌前的酒全部打开,用酒精麻痹自己。
他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床头不省人事之际,尚有的一点意识让他再度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这一次他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对方在叫着他的名字,泫然欲泣般重复地念着,好似在求救、在眷恋、在道别。
他听得如痴如醉,却无法仔细起来,酒精麻痹着他的神经,他就这么抱着手机入睡了。
从现实落入梦境,管嘉明看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
梦里他看到了日思夜想的齐寻,他抓着齐寻的手说“别走”,可梦里的齐寻不会说话,如同泡影一般很快就消失了。
一夜宿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胃里的酒吐了个干净,他感觉到冷,冷得肢体无法动弹。
这是石磊认识管嘉明以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从上海回来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成天躺在床上,到了饭点也不吃不喝。
宿舍里的窗帘常年敞开,管嘉明却觉得窗外的光景异常刺眼,几次石磊想带他出去透透气,他都直接拒绝了。
到了周一要上课的时候,管嘉明甚至直接找辅导员请了一周的假,每次中午石磊上完课回来,宿舍里安静得像是一间停尸房。
石磊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把书一丢,踩着凳子站在管嘉明的身边。
“你这样下去迟早会把四肢躺退化。”石磊说:“下来吃个饭,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馄饨。”
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管嘉明这一次没有拒绝他,下床把馄饨包装盖揭开,问:“有醋吗?”
“给你加了。”
“怎么还有葱和香菜?”
“你不是爱吃吗?”
“我不爱吃……”
然而管嘉明没吃几口就放下了,就在他又想往床上爬的时候,石磊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直接给他拽了下来。
“你老实站着。”
对上管嘉明毫无血色的脸,石磊沉默几秒,说:“嘉明,你自打从上海回来之后就跟木乃伊没什么区别了,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