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笑完,终于周身原地一转,抽出两条短链,链头带刺,横扫而出。一个大汉冷不丁的没看清,一头翻倒,哀嚎不已。众人叮叮当当各执兵刃抵挡,往后跳开,将圈子扩大,并不放出两人。
枯发老人此时与刘伯恩遥遥相望,各自试探。中年人调息已毕,跃上前来,将其夹在一角,说道:“此人功力不俗,一起上吧。”
刘伯恩答“好”,脚踩八卦步,运掌前压,稳稳地看住枯发老人。中年人两掌一翻,运功提气,其气若莽牛,当先攻来。这枯发老人一掌拍出,一掌虚引,打算借力换位,跳出圈子。不料两掌刚一相交,蓦地被其一把勾住,同时一股内力袭来。老人大惊,这中年人自恃掌力雄浑,内力深厚,竟要和他强拼内功。刘伯恩见此良机,脚下一快,两掌横于胸前,飞扑而出。
枯发老人骑虎难下,一掌运劲反攻,另一掌抖动,甩出一条短鞭,“啪”地一声爆响往刘伯恩卷去。刘伯恩见势只得撤回两掌,身形一扭,躲开此鞭。击退刘伯恩,枯发老人回鞭一甩,反抽中年人,要将他逼开。
这边斗得正酣,突然一声惨叫。俞寒两眼难观三路,这时定睛瞧去,只见那关将军正倒地痛呼。原来他与吴姓老者分斗两个矮子,自己给压得只能招架,却见另一人已占上风,当即死守不攻,要待强援。与他相斗那矮子也看到胞兄渐落下风,大喊一声“动兵器”,反手便向后背抽出圆月短刀。
吴姓老者两手使两杆锻铁判官笔,精妙绝伦,见了这刀,分毫不怵,依旧迅疾抢攻。可这关将军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对面矮子一刀在手,风采骤变,两招将其打翻滚地,痛呼不停。随后矮子弯刀旋出,直接将他了账。
众人一阵哭嚎,王老爷一见此景,只觉天昏地暗,晕倒过去。俞寒一把将他托住,撂在凳子上,拉开王老爷长袍,盖住小胖子。突然一丝淡淡的异香飘来,俞寒五感敏锐,心底奇怪,忙四下看去。
吴姓老者此时大惊失色,一招夜叉探海逼开对手,抢到关将军身前一摸,已无生息。两个矮子趁这功夫,兵合一处,两柄圆月短刀交相辉映,刀法纹丝合缝,刀光目不暇接。吴姓老者两支判官笔尽管使得炉火纯青,只觉对面四把刀影,八把刀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守不胜守,“撕拉”一声整个长袖碎布纷飞。吴姓老者滚地后撤,心中更是骇然,这两人若是不使这套刀法,他自忖就是自己一对二,也绝无狼狈可能,不料一旦两个矮子双刀合璧,合二为一,竟然如此厉害,此时心中已然打起退堂鼓来。
那边刘伯恩正和中年人温水慢炖,消磨枯发老人内力,此时见机不妙,冲那红衣女郎喊道:“珊儿,快去后面喊你李师叔!”
红衣女郎站在一边手足无措,听到此话,愣了一会反应过来,就要往内门跑去。
“哪里走!媚娘助我!”
獠牙男人一吼出口,只见那媚娘双链乱舞,横冲直撞,硬生生打开圈子,獠牙男人一个纵跃,拦在女郎面前。
这女郎握着一把绣花剑,剑尖乱颤,抬头一见獠牙男人面容,吓得手直发抖,剑也要握不住了。獠牙男人桀桀狂笑,“你拿着这玩意儿想干嘛?”说着探掌而出,拍掉绣花剑,一把擒住女郎。
刘伯恩相救不及,惊呼出口,“莫伤我女儿性命!”
“嘿嘿,老家伙,不知道你是想要你女儿,还是想要你院子里的东西。”獠牙男人带着女郎退开一步。
“好,你放了我女儿,东西归你们。”刘伯恩当机立断。
獠牙男人意想不到如此顺利,“没想到你还真是护女心切啊。”说着转头询问枯发老人。
此刻众人都已罢手停斗,枯发老人沉吟片刻,开口说道:“叫他们把东西拿过来。”
獠牙男人重复一遍,刘伯恩冲两个汉子摆摆手,“去把东西取来。”
“总镖头!”中年人喊道:“岂能拱手相送,遂了这帮贼人心愿。”
“郝贤弟,东西失了大不了赔给人家,我们家大业大,未必便断了生路。”
“可镖局威名已失,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我一掌便能毙了这老鬼!”说着欲抬掌迎敌。
“哼,再迟得半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獠牙男人说道。
“大不了我们便换个地方,有底子在,何处不能东山再起,去吧。”说着朝那两人挥挥手。
不一会内门奔出个长须老者,一见大堂情形,脸上神疑不定,“总镖头?”
“不必再说了,我们这趟虽然栽了跟头,回去尚有转圜余地,如今按我说的做。”刘伯恩如此说。
这长须老者是他师弟,一向对他信服,思虑片刻便回转院子里去。过了半晌,后面一齐走进四五个大汉,手里各抱一个箱子,长须老者随后跟出。
“我丑话说在前面,东西拿了我们各奔东西,谁要是再有伎俩,休怪我玉石俱焚!”刘伯恩望着枯发老人说道。
“就依你。”枯发老人语带欣喜,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