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倚在高台软塌之上,薛姨妈则是陪同,堂下坐着府里的姑娘,宝钗亦在其中。
薛姨妈瞧了眼贾母,笑着说道:“老太太,外间真是热闹,我瞧着荣禧堂那儿人满为患的,二太太都照料不过来,好在有凤丫头帮衬,要不然还真怕闹出笑话了。”
今日前来贺喜之人不光有男宾,亦有女眷,其大多都是命妇,王夫人身为岳母,自是在荣禧堂那儿招待。
这人多了,照料起来就不简单,但凡做差一些,那都得让人闲嘴了去。
贾母闻言笑着说道:“这都是有定例的,倒不至于闹出笑话去。”
此时贾母心中也是高兴,如此热闹的场景她不是没见过,当年老国公在世时,不比今儿个差,只是自打老国公去了,国公府便一日不如一日,眼下这等情形,倒是让贾母寻回了以前的感觉,颇有一副贾家复兴的趋势。
薛姨妈笑着点了点头,心里颇有些五味杂陈,虽说她晓得自家女儿极为优秀,但是其身份很难成为王妃,通俗来讲,软件什么的都是顶配,可惜硬件差了不少。
但眼见此等风光,不由心下幻想,若是易地而处,自家女儿有这番际遇,薛家何愁不兴旺。
只是想起这事,薛姨妈心中又计较起来,也不知那北静郡王对自家女儿有没有不一样的想法,这没个准信的,还真让人心躁。
此时,宝玉掀帘而入,贾母见状,忙招呼其在身边落座,瞧着自家的乖孙,贾母笑着说道:“外面正热闹着呢,你不去顽,跑回来作甚。”
宝玉努嘴道:“外面太喧闹了,孙儿是来老祖宗这儿躲清静的。”
贾母闻言宠溺的点了点宝玉的额间,也不多说什么。
紧接着,宝玉略显兴奋的说道:“老祖宗,您是没瞧见王爷,王爷生的我竟形容不出来,成日家只说我是有一无二的,偏偏我还信了,可知我井底之蛙。”
众人闻言皆是掩嘴一笑,哪有这般自嘲的,其中有一道娇滴滴恍若娟娟泉水般美妙的声音,低声啐了句:“呆子”。
宝钗闻言默然不语,那北静郡王她也见过,宝玉虽说面目清秀,是难得俊秀的贵公子,可是相比较于水溶,其相貌不比宝玉差,且身上散发的华贵的气息,更是比宝玉强上不少。
只能说不是宝玉不够优秀,而是北静郡王更胜几筹。
贾母自然也是笑的合不拢嘴,也没在意,转而询问道:“今日见了王爷,王爷可曾对伱有过教诲?”
两家结亲,宝玉就是北静郡王的小舅子,按理来说,北静郡王对宝玉应当会另眼相待。
宝玉不知贾母询问的深意,摇头道:“王爷忙着呢,倒没得闲教诲。”
贾母闻言蹙了蹙眉,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宝玉说的也对,今儿个王爷很难得闲,等日后许就好了些。
正叙着话呢,鸳鸯走了进来,近前在贾母耳边小声几句。
贾母闻言蹙了蹙眉,略显诧异的瞧着鸳鸯,
薛姨妈见此情形,不由的小心问道:“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贾母沉吟一声,倒也没想着隐瞒,出声道:“王爷来了内院,往大丫头那儿去了。”
众人闻言皆然不语,这初定之日王爷去寻大丫头,似乎不合规矩,只是虽说如此,但没人敢多言。
片刻后,贾母起身道::“也罢,王爷也不是外人,咱们一同去瞧瞧。”
说着,贾母便在鸳鸯的搀扶下朝堂外走去,府里的姑娘们自然紧随其后。
薛姨妈见状眼神变换少许,拉着宝钗一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