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蟾闻言轻点颔首,默然几许后,有些为主子抱不平的说道:“都说王爷情形谦和,是一等一的人儿,可如今看来,就是个多管闲事的。”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即便与薛家关系亲近,但那也是别人家的家事,堂堂郡王之尊,连这点道理也不懂。
“闭嘴,你懂什么,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软骨头的,姑奶奶还瞧不起。”
夏金桂一听这话,两弯柳眉便立了起来,对着宝蟾毫不客气的训斥起来,一点情面也没留。
诚然,王爷的确是羞辱于她,但夏金桂心里一点儿都没不服气,在她看来,爷们就该是这样的,尤其对方是王爷,颐高气使不是正常的很。
难不成堂堂一个王爷,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还能让个妇道人家压上一头?
实话实说,别看薛蟠被她压了一截,在她面前硬气不起来,稍稍使些手段便让薛蟠对她予任予求的,面上看上去似乎不错,但夏金桂却并不高兴,甚至于心里还鄙视薛蟠。
爷们就该有爷们的样子,畏畏缩缩的做什么爷们。
女人啊,即便是享受被男人追捧的感觉,但心底里还是慕强,对那些地位尊崇,强势霸道的人儿心生仰慕。
宝蟾:“。”
那王爷都这般羞辱奶奶了,怎得奶奶还帮着王爷说话了。
夏金桂懒的搭理宝蟾,她一个丫鬟懂什么,说起来,先前在面对王爷极具压迫性的态势时,她心儿都悸动起来。
仔细想想,王爷长的俊秀,又地位尊崇,而且夏金桂也从此事知晓王爷是维护自己女人的爷们,这般的人儿,那才叫男人。
要是能让王爷臣服在自个的石榴裙上,真真是做梦都要笑醒来。
这会儿,夏金桂拿王爷与薛蟠做起比较来,当时就觉得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明媚的玉容上满是嫌弃之色,都快要作呕了。
就薛蟠那样的,能叫男人,姑奶奶都不带吭一声的。
宝蟾瞧着夏金桂欲作呕的模样,心下一怔,芳心不由的暗道:“奶奶这般模样,莫不是有了身子吧!”
王爷来了一遭,奶奶就有喜了,真真就是大福星啊!
却说另一边,薛姨妈的院落里。
薛姨妈、宝钗以及水溶从夏金桂那儿离开之后便来到薛姨妈的屋子里,刚落座下来,薛姨妈看着那温润的少年,面容上挤出一抹笑意,难为情的说道:“让王爷见笑了。”
王爷难得来上一回,却是瞧了一出笑话,让薛姨妈都不好意思起来。
水溶接过宝钗递来的茶盏,轻声道:“俗话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府里没些闲事,姨妈不必放在心上。”
薛姨妈闻言,紧蹙的眉头舒缓几分,她心里其实还怕王爷因此轻视她们薛家,如今看来,王爷并不在意,这倒是让薛姨妈提着的心儿落了下来。
默然几许,薛姨妈忍不住的抱怨道:“原以为那夏家姑娘是个知书达理的,不曾想居然这般的蛮横,当初听宝丫头说过王爷告诫的话儿,那时我却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是我的不是,凭白浪费了王爷的一片好心,要是听了王爷的话儿,也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王爷告诫的话儿犹言在耳,如今倒是印证下来,那夏金桂果然是夏家骄养成了刺头儿,一点儿也不良善,悔之晚矣。
宝钗抬眸看了薛姨妈一眼,旋即便又垂下眸去,娴静安然。
水溶听着薛姨妈的诉苦之言,想了想,说道:“姨妈也不必担心,经此一遭,想来那夏金桂也不敢再放肆了,姨妈作为婆婆,拿出些婆婆应有的气派了,该训斥便训斥,不必顾忌什么。”
都说“媳妇熬成婆”,一般而言只有婆婆给儿媳妇气受的,何时见过儿媳妇给婆婆气受,想当初元春嫁进王府的时候,可也是受过北静太妃的闲气,要不是水溶从中调和,元春的日子可没这么好过。
这一点,做过儿媳的薛姨妈岂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