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璎碰了碰他的胳膊:“真的,快点快点,要不灵了。”
看她迫不及待的样子,男人眼里升起不明显的笑意,终究是学着她的模样,双手抱在胸前,在繁灯下虔诚许愿。
愿太子殿下平安长大,成为一代明君。
愿梁璎身体恢复健康,所愿皆可成。
愿淮林,此生常伴她身侧。
皇宫里除夕的宫宴很晚都还没有结束。
魏琰是提前离场的。
他今日多饮了两杯酒,又不肯坐步撵,林福跟在后边,两只手时刻预备着,生怕皇上摔着了,一颗心提心吊胆的。
眼看着皇上的方向并不是往寝宫,也不是往后宫去的,赶紧上前提醒:“皇上,寝宫的方向在那边呢。”
魏琰没有理会,他也不敢再多言了,就继续跟着。
很快他就发现了,皇上的方向是宫门的城墙。
巡守侍卫的行礼都被林福挥手暗示离开了。
上城墙的台阶之时,地上的积雪让魏琰一个踉跄差点滑倒,林福及时在身后搀扶了一把:“哎呦皇上,您没事吧?”
男人推开了他,只是那原本不甚清明的眼睛,像是清醒了一些。
城墙上的寒风更是刺骨,林福担忧得着急,前面那人却仿若是感知不到一般,终究是在墙头处站立。看着的,是出宫的方向。
林福也知晓了,皇上这是在想宸妃娘娘。
雪无声地落在两人身上,林福想起前几天宸妃娘娘住回长宁宫的那几日,皇上每日下了朝就待在那里,与她说话、哄她吃药,即使昏睡中的人并不能有半点反应。
可对于皇上来说,像是每时每刻都那么珍贵。
他还以为皇上会一直如此的,没有人在看过一个男人那般模样后,还觉着他能放手。
更何况这是皇帝,是说一不二、可以随心所欲的帝王。
但仅仅是过了天,他见着皇上握着宸妃娘娘的手,坐了一整夜。天刚刚明时,突然唤他过去了。
“传周刺史进宫。”
一夜未睡的人用嘶哑的声音说出这几个字时,林福半天反应不过来。
传周刺史?皇上连太子都不让进来,传周刺史做什么?他甚至不敢往皇上要放手的方向想。
也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魏琰看了过来。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没有听清吗?”
林福跟他有片刻的对视,男人那发红的眼眶让他迅速低下头。
“老奴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