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意思。”梁哲又翻了一页,这页是日记,很琐碎的流水账,日出到日暮,早饭是粉条包子,上课有小孩流鼻血,还有一段被水泡花了,梁哲再也不能知道那天江可午饭吃了什么,下午还有没有什么趣事,或者无聊的事情。
“还是留下吧。”梁哲说:“以后翻一翻,应该很有意思。”
江可笑了一下:“但是都泡坏了,”
又坐了一会儿,江可说:“回去睡觉吧,好晚了。”
“那那支笔呢?”梁哲合上笔记本问,“怎么不一起扔了?——我是说,也坏了。”
“我想找时间去城里修一修,说不定还能修好了继续用。”江可起身往回走,梁哲站起来了,站在矮台阶下面背着光,周身被路灯镀了一圈柔和的光:“那支笔很重要?”
“是……很重要的人送的?”
他记得这支笔是他书房里的,离开江市的时候许方思回过他从前那个公寓,可能是那时候带走的。
“不知道,不记得了。”江可说:“出现在云水镇的时候我身上只有那支笔,用了这么久,不太舍得就这么扔了。”
再躺下的时候果然心平气和了很多,梁哲很有分寸地在他们中间留出来一拳距离,江可合上眼睡过去,不知道梁哲什么时候消失的,第二天醒来杜小鱼继续跟着小张老师插班上课,他也照常筹办欢迎仪式,传闻中的大领导下午就要来了。
梁迢躺在江可背后看了很久,直到江可呼吸平稳才缓缓把手臂搭载江可腰上,然后轻轻地抱了江可一会儿,天蒙蒙亮他就起来了,用了江可前一天去街上买的蓝白格子毛巾和粉色牙刷洗漱,开始工作之前他先把钢笔的款式发给秘书,对方很快答复:这款停产了。
梁迢只好叫他问一问品牌方有没有未售库存,或者留意一下二手市场,能配到笔帽就行,笔尖应该不难配,然后蹭宁岩的西装和网络开了简短的工作会议,之后准备回云水小学。
宁岩明知故问他为什么不跟队伍一起视察,梁迢解下领带,很没大没小地要堂哥管好自己的事。
听说楚昭一大早从招待所二楼翻下去吃粉丝汤了,丢了个大活人,宁岩以为人就这么跑了,险些把云水镇掘地三尺,再晚十几分钟封路的命令都要下去了。
宁岩气笑了:“你真是无法无天了?”
“什么无法无天?你都快被逐出宁家了。”在宁岩彻底发火之前,梁迢改了口气,但还是气人:“不过那家粉丝汤确实好吃,楚昭跟你说没说?老板见了长得好看的还会主动加肉。”
“滚吧!”宁岩脸色差劲极了,随手砸过去个烟盒,梁迢闪过,笑了一下:“走了。”
没走两步又被叫住了,宁岩问:“你怎么这么不着急?准备什么时候把人带回去?”
“带回去?”梁迢摆摆手,摆出一副相当看得开的姿态表示他准备顺其自然。
相当看得开的梁迢路过水果摊又买了一兜橘子,很焦虑地想自己还要送多久橘子江可才会答应自己一起去种橘子。
回学校没找到江可,还被小学生分完了橘子,小张老师很热心地走过来告诉他江可去校长办公室了,可能去请假了,梁迢好奇江可忽然请什么假,小张老师说不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