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下男人推着木车被晒得满面紫红,锦书心疼万分,几次想要从车上下来,却都被李承祖阻止。
他低下头看着满眼心疼的锦书,笑着用袖子擦了擦汗。
这是他的妻儿,他从不觉得是负担。
往日他无名无姓备受欺凌,如今可得天降之恩过寻常生活,已足够他感激涕零。
虽名字是假的,可眼下的生活是真的这便足够了。
抬手将车上的宽大荷叶递给锦书,李承祖道:"你遮着些,日头晒。"
"我给承祖哥也遮着些。"
将那荷叶高高举起放在二人中间,哪怕不曾为任何一人带来阴凉,小夫妻亦觉十分舒爽。
"对了承祖哥,今儿我入宫见到了万督主,他让我日后不要再入宫去见娘娘,这是为何?"
"我知他是为了我好,可我总想不透这其中道理。"
李承祖低头看了看满眼天真的锦书,笑着道:"你现在身份不同,若入宫去见贵人多会以为你有所求。"
"且若让身边亲朋知晓你同当今皇后娘娘有这份交情,也只有害处而无益处。"
他们身份低微,是万护不住这份恩情的,被人知晓只会徒增烦恼。
锦书想了片刻,也明白了其中道理。
"我知晓了,那日后我再不入宫去了。"
想了想锦书又道:"承祖哥,若你明日有空,可能再去京郊那半荒的院子里?我想着明日做些猪肉包子给那几个老……人送去。"
"好。"
"承祖哥。"
"嗯?"
李承祖专心推着车,力求不让它颠簸。
"我见过那院子里的老人后,心中总是不舒服。若来日万督主也落至那等地步,我可否让咱们的孩儿奉养他至故去?"
"在宫中时他便对我多有照顾,且你亦是他帮我寻找到的,若他真有那般狼狈之时,我想着咱们最好可搭一把手。"
可这事儿她不能自己做主,总要问过自家夫君才行。
"自然。"
李承祖推车的手异常平稳,语气亦带着几分理所当然:"承他人恩,还他人情,世间道理便是如此,你这般做是对的。"
"我也是如此想的。"
锦书闻言眉眼间满是笑意。
她看着自家夫君,终是忍不住羞红着脸摸了摸李承祖推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