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阔一噎,想了想,的确如此。
他是草莽出身,妻子走得早,家中便没什么精细章程可言,白管事管家,所用也多是军中手段,的确无明确家法可言。
常阔正思量着现场制定一个,只听常岁安转头朝厅外大声道:“剑童,把东西都搬过来!”
“是!郎君!”
有小厮响亮地应了一声,很快,常岁宁便眼看着那唤作剑童的小厮,左手拿刺勾鞭,右手持军棍,快步走了进来。
而后,又有一名小厮手脚麻利地搬了条长凳,送到常岁安身前。
常岁安果断地趴了下去,小厮递去一方棉帕,他咬在嘴里,神情刚毅。
整个流程,一气呵成。
想必这便是军法治家的迷人之处吧——常岁宁于心中给予了肯定。
再看向趴在条凳上的常岁安——这的确是个诚心想挨揍的。
常阔也是真心想揍儿子的。
他已然抡起军棍,却没忘记交待白管家:“老白,你先将岁宁送回去!”
白管事刚应下,常阔便高高扬起了军棍。
“阿爹且慢。”常岁宁自这“军法治家”的流程中回过神来,出声阻止了常阔:“我此番出事,兴许怪不到岁……岁安阿兄身上。”
而不及常阔反应,她便又及时说道:“我隐约记得,上元节那晚,我先是落入了水中——”
这与常岁安“未曾看护好妹妹”实则并不冲突,但如此情况下,突然趁人不备抛出这么一句话来,往往便足以吸引所有的注意力。
果然,常阔立时竖棍身侧,意外难当:“落水?怎会在外面落水?岁宁,此事路上阿爹怎未听你提起过!”
“我也是突然想起来的。”常岁宁面不改色地胡诌了一句后,正色道:“阿爹,我隐隐觉得此中或有蹊跷。”
常岁安也扯掉口中棉帕,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宁宁,你可还记得自己是如何落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