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璟接过水壶,犹豫了一下,递向常岁宁:“喝水吗?”
那显然是他自用的水壶,此问是客气而已,常岁宁摇头:“崔大都督解解暑吧。”
他便也不再多言,拔去水壶上的木塞,微仰头喝了起来。
青年面上汗水拭去又现,有汗珠子顺着那硬朗清晰的下颌线滑入脖颈间,随着其喝水时喉结的滚动,又没入衣袍内。
他饮了半壶水,才将水壶放下,擦了擦嘴角。
“刀用来可还顺手?”他似随口问。
常岁宁一怔:“刀?”
崔璟:“……”
懂了,压根没看。
元祥一愣,看向常岁宁:“常娘子莫非还没拆看大都督给您的拜师礼?”
常岁宁这才了然:“……还未来得及。”
这两日事忙,便没那些闲心。
所以,崔璟是送了一把刀给她?
倒难怪那匣子那么沉了。
元祥听来只觉不可思议——竟然有人能忍得住整整三天不拆看礼物,常娘子都不会好奇的吗?
“多谢崔大都督。”常岁宁道:“应是顺手的。”
这倒非是奉承之言,而是这世上本就少见她不顺手的兵刃——当然,论起真正衬手的还当是她自己的曜日剑与挽月弓,但这两样如今都在他的玄策府里。
崔璟“嗯”了一声:“此刀锋利,用时当心。”
又道:“依你如今之力,想要拿起斩岫还有些不切实际,不如先试试这个。”
常岁宁:“……?”
所以,当日她在驿馆中那句大话,他不仅听到了且还记下了?
崔璟依旧从容,语气神态都只是在与她客观谈论兵器而已:“不过此刀虽轻,若用得好了,不输常大将军的斩岫。”
常岁宁听得此言,忽然有了兴致,眼睛微微亮起。
不输斩岫?
见她神情,元祥才道:“此刀可削玉如泥,世间仅此一把,大都督说常娘子定会喜欢的!”
常岁宁露出笑意:“是很喜欢,大都督费心了。”
崔璟看了眼多嘴聒噪的下属。
接收到自家都督的嫌弃之意,元祥默默退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