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笑着道:“皇上,咱们十五阿哥可是从来没叫您失望啊。”
康熙顿首,眸中浮现几缕亮光,他赞同的不得了,“这倒是实话。”
十五阿哥总共离开几天而已,后宫里佟贵妃也跟着担心,但是她一个妇人反倒是比康熙这个皇帝表现的更加镇定。
不过也许是她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可以抓着絮叨。
太子胤礽细细思索后,趁着这几日经常去乾清宫报告政务,他面上是冷静的处理政事,实则在心里暗暗观察。
皇阿玛对他和小十五都有多出来的一份疼爱在,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但是很显然皇阿玛对他会带有一种审视的态度。
这种态度十分细微,如同叶片上的小小虫洞一样难以发现,但是又真实存在。
他不得不在同生养自己的父亲相处三十年后尝试用一个局外人的视角查看皇阿玛对他的想法。
胤礽脸上浮现几丝苦笑,当儿l子的还要琢磨父亲的想法,听起来荒诞,但是几乎是每个家族的现实。
只是从前皇阿玛的态度将他惯坏了,以至于真的将皇父当成了父。
自索额图死后,胤礽才总算开始自己审视自己,他清点手中的力量,明确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胤礽是第一位大清的皇太子,他的所有待遇一再提升。
每逢元旦、千秋等节日都接受文武百官的二跪六叩,在仪式上已经构成了皇帝-太子这样一个二元政治格局。
但是超高的待遇换来的就是东宫属官的名存实亡。
他作为皇太子是没有前几朝那种东宫小朝廷的,所有在朝堂上的政治力量都需要他自己去经营,而不是直接从东宫拿出。
胤礽试图剥离儿l子这个身份,以皇太子的身份要求自己,这个过程不亚于撕开一层伤疤,撕扯中带来的痛叫人难受,但是这个办法却又十分有用。
他从皇阿玛对待弘皙态度中寻找相似的部分,又从皇阿玛对待胤祈的情感中找到相似的部分。
胤礽坐在乾清宫的书房里,他专心看着眼前的奏折。
上面坐着的皇阿玛正在说着自己对小十五的担忧。
他抿起嘴角,将折子放在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里蓦然有点烦躁。
当太子试图用政治身份看待康熙的时候,康熙的一举一动却又充满了家庭氛围,就如同此刻对胤祈的担忧。
胤礽压下心事,他放下茶杯笑着开口,“按照时间来算,明日小十五他们一定就能回京了,可得好好问问他是怎么做的,这可是头一次剿匪。”
旁边来汇报事情的胤祉补充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确实明天就该到了。”
话一出,胤礽立刻皱眉,不好。
果然,康熙一顿,他立即扭头看过去,气不打一处来,他抬手就骂,“滚出去!如果一切顺利?当然是顺利,你就不盼着你弟弟点好!”
胤祉批头盖脸挨了一顿骂,满脸郁闷的滚出了乾清宫,“老爷子又是抽什么风?说句话都挑理。”
想要安慰这位爷的小太监都脸色一僵,说话这样不好听,也怪不得皇上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