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站在桌案后神情变幻。
“霍莲。”他唤。
霍莲抬起头。
皇帝看着他:“你明知真相,这么多年在朕身边,可有怨言?”
霍莲摇头:“当年义父让我动手,告诉我,我做的是保国泰民安,是忠君爱国,后来我在陛下跟前亦是如此,我做的都是正确的事,毫无怨言,心甘情愿。”
他看着皇帝。
“臣的义父的确有罪,有罪该罚,天经地义,臣从无怨恨。”
“这一次,我说出这些旧事,也是不想让陛下被蒙蔽,做出正确的决断。”
皇帝看着他一刻,点点头:“你说得对,有罪当罚,梁八子,你想朕如何罚你?”
霍莲俯身:“臣请陛下罚臣,领北海军。”
皇帝的眼微微瞪大,发出呵一声。
不待皇帝说话,霍莲再次抬头,看着皇帝:“臣请陛下让霍莲领北海军。”
他的双眸黝黑,有些吓人。
皇帝犹自记得当初这少年人拎着梁寺的头颅站在皇宫大殿里,他当时作为在偏殿无所事事的又唯一的皇子叫过来,陡然看到这场面,对上那少年幽黑的双眼,真是被吓到了。
那一双眼里没有人性,没有欲望,唯有翻滚的戾气,一旦对视,宛如能将你卷入深海不见天日。
以至于这么多年了,他从不敢看霍莲的眼。
现在么,皇帝看着霍莲,那幽深的双眼里没有了戾气,唯有平静,如潭水能看到倒影。
“臣不是梁八子。”霍莲跪着向前一步,看着皇帝,“臣是陛下的,霍莲。”
皇帝看他一刻,轻叹一声,握在身侧的手松开。
“朕自有定夺。”他淡淡说,“你且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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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去歇息了,皇城并没有陷入安静,京城还在一如既往地热闹。
进出城池的人马络绎不绝。
一匹黑马一个黑衣人从城门疾驰而过,速度之快,城门卫都没有看清。
“什么人?”
“好像是都察司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