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荣当了这么多年的班主任,能留着几个害群之马在班里,就说明他是有法子治他们的。
而且他不可能放任校园暴力事件,这是林新荣和他县城里老师最大的不同。
前段时间北京一所中学有学生跳楼,学校粉饰太平对外宣称他是压力过大自杀,但当地一家老牌报社姓付的记者深入校园调查采访,才发现这个学生是因为常年受到同班同学的欺辱被逼跳楼。
从这之后校园暴力一词才正式进入大众的视野,北京城是舆论中心,风吹草动都会受到媒体关注,崇华首当其冲不敢顶风作案。
所以比起和向强他们正面冲突来解决,不如直接找林新荣来得快些。
就算不是看在方平和宋怀晟的份上,这事他都得管,不然不会一来就对唐珵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惹事。
只不过私下里偶尔阴阳怪气少不了。
“诶,你们说什么人才会哭着找老师打小报告啊?”
他私下找林新荣的事瞒不住,只不过越传越窝囊。
他没来几天在崇华就已经名声在外,一半是因为出挑的长相就像落水的石子一样一激千层浪花,样貌对待旁人来说是点缀是锦上添花,但对他来说吸引陌生人打量的目光比观赏园里的猴子还难堪。
要是林妹妹,应该受用得挺坦荡。
另一半的功劳就要归咎在向强几个人身上了,冷语软刀,没几个男的待见他。
“没断奶的人呗。”
教室里的人哄堂一笑,这几天都是这样把他当着笑料反复嚼,只要不动手他们怎么笑话他唐珵都不当回事,他这人没别的优点,脾气好是独一份的。
他在县城里是没法子,他老子不给他讨公道,学校里的老师们麻木不仁,要是不还击三年的日子会很难熬。
可是暴力终究饮血止渴,没有尽头,唐珵不愿意和唐建业那样的人沾一星半点的相似。
勉强适应了几天各科的进度,堆积的作业越来越多,唐珵额外还要翻译宋瑜留下的同源外刊,每晚几乎都到三点才能上床。
昨晚翻译完外刊已经三点半,他草草洗了个澡连头发都没吹就倒在床上睡着了,结果忘了关空调吹了一夜,冷气伴着噩梦席卷了后半夜,一觉醒来感觉天灵盖都被人掀开了。
以前没这么矫情的,大概是最近熬得太晚,免疫力跟不上了。
方平他们忙了一早上没人发现唐珵身体不舒服,他不爱麻烦别人,撑着准点去了学校。
从早读开始就不大清醒,到了下午第一节课碰到讲课没有平仄起伏的语文老师,唐珵实在撑不住合上了眼。
“最后一排新来的同学,你是每节课都睡还是就在我语文课上睡啊?”
略微提高的声音在唐珵耳中仍旧模糊,直到有人走到他面前敲了敲他的桌子,他才慢慢睁眼,眼前的人是一道虚影,强迫着聚焦了十几秒勉强看出是语文老师,唐珵渐渐清醒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周老师。。。”
“老师,别的课他不睡,连音乐课都不睡,就等着你的课补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