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七百始里数一数二风光的人家,七百始里最有出息的几个孩子,似乎都在那几年成了人饭后谈资桌上笑柄,有时候说起来又觉得可惜,张爷爷去世前还经常坐在胡同的石凳上,叹气说,那么好几个孩子,这是怎么了。。。
那几年,宋瑜也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离疯真的不远了。
从回忆中回神,宋瑜忽然庆幸当初没做什么过激的事,全须全尾地等着唐珵回来了。
“宋瑜,你能不能别和我们置气,试着去接受一下行吗?”
不行了。。。
宋瑜记得知道唐珵做了记者的那几年,他经常关注各种报社的杂志,里面有一篇专门记录一对同性恋的文章,上面写道,“他坚信这一生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改变,除非将他的肉身化了,投胎重做。”
宋瑜放下筷子,一晚上终于抬起了头,他坚信他的肉身化了,投胎重做,也改变不了爱着唐珵的事实。
“唐珵回来了。”
一句话让宋怀晟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让方平一双眼睛里全是绝望。
方平缓缓站起来,声音和手都在颤抖,像是做了很多年的噩梦终于临头,“你说什么?”
宋瑜又重复了一遍,“唐珵回来了。”
“你。。。你们两个又联系了?”
方平还在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却听见宋瑜不慌不忙道,“已经在一起了。”
他抬头笑着看向方平,不是在示威反而有种苦涩感,“你赌错了妈,他回来找我了,十几年活得那么艰难都是为了回来找我。”
方平错愕地看着宋瑜,她以为只要把两个人分开时间一长他们就会忘了这种荒唐的事,天南海北的谁也在见不到谁,可她生了个傻儿子,还碰见了个比他更傻的。
她哭着看向宋怀晟,语气濒临崩溃,“完了,我这些年做的全白费了。。。”
“也没有白费。”
宋瑜苦笑了一声,想起唐珵那攒了一身的毛病,想起自己到现在还睡不安稳的觉,“至少我们两个人这些年过得都挺难的。”
这句话说得太轻描淡写,可只有他们知道被挖空的那一段并不能因为相爱而填平。
“你知道你成功在哪里吗?”
宋瑜笑着看向方平,淡淡道,“我让唐珵搬过去跟我住,唐珵收拾好行李见我不在家但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才敢放心住进去,我猜我今晚不回去他就要在沙发上睡一晚了。”
“你知道我客厅的那个窗户很大,拉上窗帘有时候都要往里面灌风,今天天气不冷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么住一晚也没什么,可唐珵不行,他有严重的风湿病已经拖了好几年了,他要是在沙发上吹着风睡一晚上膝盖第二天就会肿起来。”
“医生跟我说他的膝关节已经开始变形,你们知道唐珵今年多大吗,刚刚三十多,医生说像他这么年轻还这么严重的风湿不多,等犯了病的时候疼起来能一晚上都睡不着,第二天站都站不起来。”
“我咨询了很多医生,每个医生都跟我说治愈不了只能慢慢调养,你们听着风湿这种病是不是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身边也没有说因为风湿就要了命的,我知道唐珵的病就算一直拖着不去看最多落个残疾死不了人,可他的生活质量我都能想象有多差,三十岁这个疼还能忍到了六十岁他怎么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