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蔷和林忍冬看在眼里。
只觉得青玥这般瘦弱的身体,方才她打水,也仅仅是打了半桶水。
便是这半桶水,青玥打起来也有些吃力。
可如今,当青玥将满满一桶水从井中打出来,又提着桶奔向侧屋,就连林忍冬也不由敬佩起陆景这个丫鬟来。
“看来,这丫鬟是真的极关心景公子。”林忍冬在心里想着。
陆景却走向青玥,摇头道:“青玥,你莫要累了自己,一时半会这水也烧不开的,你便将那冷水取来。”
青玥下意识觉得在秋日里用冷水洗漱,是要染风寒的。
可她又突然想起陆景如今已经习武,每日早晨降白露的时候,都穿着薄衫习武,出一身汗,便自己打水洗漱,也并无大碍。
她这才放下那木桶,初时并不觉得,此时双臂却又酸痛起来。
陆景仔细洗漱,又进屋换了一套衣服。
等到他出来,石桌上已经摆好了一碗热腾腾的清汤面。
陆景埋头吃面。
宁蔷少了些血色的脸上总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林忍冬也仔细看着陆景,良久之后,突然笑道:“看来,景公子也并非只是一个温润心善的书生。
便与逐风府那一位私塾先生一样。”
陆景这才抬头,眼中泛着好奇的神色。
林忍冬笑道:“安息道逐风府有一座宗族私塾,有一位先生名为安弱鹿,平日里只是个勤恳教书、勤恳读书,想要考上秀才的私塾先生。
他为人和善,便是偶尔糟了人训斥也只是笑。
后来,那办私塾的宗族糟了匪祸,那家小姐回乡途中被大盗贼杀了。
这安弱鹿关了私塾,砸了自家的地,从地里抽出一柄剑,头一夜磨剑,第二夜持剑出了逐风府,上了山。”
“等他再回来,山上匪寨里的悍匪便都死光了。”
林忍冬说到这里,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陆景:“不过那一位私塾先生回来时身上点滴血液都无,比景公子要好上许多呢。”
陆景听到这样一则故事,心中不知为何,心中更安定了许多。
宁蔷和林忍冬自始至终都不曾问他,他这是究竟如何了。
林忍冬甚至道出这么一则故事了,约莫是为了安定他的心绪。
即便陆景心绪坚韧,不需旁人安定,却仍然记着林忍冬的好。
“信上的事,还需要表姐留心相助,等到以后鹿尽必有回……”
陆景吃完面,这才郑重对宁蔷开口。
可宁蔷却摇头打断了他的话,道:“不过是极小的事,又哪里值当你回报?如今我心绪不定时,也仍然以你写给我的那一首词排忧解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