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对弈者中,能胜的几乎没有。
便是偶尔胜了,其中也自有许多原因,多是大意、心不在焉的局面。
可今日,姜白石手中捏着那一粒白子,望着满盘棋,看着棋盘上的大龙,却不知从何落子。
良久之后,姜白石突然叹了一口气,徐徐将手中白子放在棋盘之外。
“天阙仙……确实名不虚传。”
姜白石声音并不苍老,此刻却带着些无力。
而此刻正坐在他对面的……
竟然是一位少年。
那少年看起来仅有十六七岁,身穿黑衣,面色苍白,好像没有一丝血色。
双眼僵硬而麻木,配合上他有些发青的唇色,看起来便像是得了重病一般。
随着姜白石弃子。
那少年也缓缓站起身来。
他身子有些僵硬,走起路来颇为古怪,不似什么尊贵之人。
可当他站起身来,这贵为太枢阁首辅大人的姜白石也站起身来,跟在少年身后。
“这次……便如此作罢,你败了。”
那少年开口,语调有些奇怪。
姜白石笑了笑,点头道:“甘拜下风,也许贵客应当去北秦寻他们的国手太师,我的棋技与其相比,还要差上一些。”
“我下次再来,却不知要什么时候。”那少年转过身来,眼中无情无性,便仿佛是一具傀儡一般。
眼神深处好像还蕴含着某些大恐怖。
若是寻常人,被这么看了一眼,只怕会深陷那大恐怖中,终难自拔。
可姜白石却依然眼中含笑,这年过一百的大伏老臣周身上下并无丝毫气血力量,元神也十分一般,并无修行痕迹。
便是这样一位老人,看向眼前这带了大恐怖而来的少年,除却方才下棋时,面色、眼神中却无丝毫恐惧,有的便只是对少年棋艺的敬佩。
“或者,贵人可以先留居太玄京中,我传信于北秦太师,他虽然是北秦一等一的元神修士,却同样也是一位执棋者。
我若与他明言,太玄京中有棋手轻易胜我,他明日便会收拾行囊,前来太玄京。”
那少年贵人缓缓摇头,抬头看了看天色:“我待不长久了,至多两三盏茶时间便要归返,你代我与圣君告别,等我有闲暇,还会来太玄京中做客。”
姜白石颔首。
于是,那少年贵人走向房门,侍立在门外的黄门貂寺似有所觉,打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