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烟儿吓得缩在一旁大气不出。
尤氏见自己今日一清早没有讨得周芸贤和翁氏欢心,便心中不忿,待环儿来他跟前找她,她忽然说道:“啊?你腿疼?舅妈拧你腿吗?芸郎,你快来,环儿说他腿疼!”
周芸贤闻声,立时便进得内厅,回头瞪视着蒋馥莹,“你拧孩子了吗?你过来。”
蒋馥莹便举步进屋,尤氏又想让周芸贤发落她,是么。
尤氏正在让环儿站起来,口中一径儿的说着,“我因为受伤,不能带孩子,就叫弟妹给看一会儿孩子,她就把孩子拧了。心未免太毒了吧!这才是个八岁的孩子呢。”
翁氏听见孩子被拧了,不由坐起上身,指着蒋馥莹鼻子骂道:“毒妇,你外甥来住几日,不过是吃几口饭食,你便容他不下了?”
周芸贤蹲下来,望着环儿,问道:“环儿,哪里疼?和舅父说。舅父给你做主!”
环儿闭着小嘴不说话,怕乱说话母亲打他,又想把母亲杀掉了,好讨厌的女人。
尤氏指着环儿的大腿,说道:“孩子说大腿疼。”
周芸贤连忙把小孩儿的裤带解开,裤子退到大腿上,便看见大腿上好大一片黑紫青,刺目惊心。
周芸贤倏地立起身来,对蒋馥莹怒道:“你好端端的拧孩子干什么!方才那么温婉都是装出来的么。你简直太可恨了,蒋馥莹!”
蒋馥莹不言,目光平静地望着周芸贤,不期待,便不会失望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送入洞房,娘子为夫不会勉强你,为夫会等你接纳为夫的;你简直太可恨了蒋馥莹。
此前她是娘子,如今她是毒妇。
蒋馥莹不懂,自己究竟多可恨呢,比他的儿子八九岁了还可恨么?比他用她嫁妆养外室更可恨么?
“阿郎,我没有装。”
周芸贤冷哼。
尤氏拿着手帕擦眼泪,一边偷看周芸贤,委屈道:“必是昨儿孩子想要她镯子,她心里忌恨,今儿又不情不愿的帮我带孩子,这才私下里报复在孩子身上,哎哟,这是什么心肠的女人啊,怎么可以伤害一个八岁多的孩子呢!她以后也会做母亲的,到时别人拧她孩子,她不难受么,她没孩子一定是作恶多端做下的恶果!”
说着,心疼的把环儿搂在怀里,“环儿,是为娘害了你啊,这么多年,咱母子俩守寡在外,吃尽了苦头,原以为来舅父家会有些温暖,谁料想又遇见了这般的恶毒舅母啊!到底是。。。容不下咱们孤儿寡母啊,人善被人欺啊。”
翁氏也心疼孩子,“贤儿,去拿那个皮鞭子,给我狠狠抽莹莹的手,把她手打断了,让她长长记性,看她以后还拧孩子不拧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芸贤也气愤在头,刚以为莹莹为人清白,又招小孩喜欢,他才心中动容,打算留着她周夫人的位子,不曾想她竟干下这种背后虐待小孩的勾当,这怎么留她?好失望。还以为她是贤妻。
“娘子,大人之间的恩怨,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拿小孩出气!我本不想打你,但是你动手打环儿,我不得不教训你。”
周芸贤说着便去墙上摘下那根皮鞭。
蒋馥莹嘴唇变得苍白。
环儿看见那手腕粗细的皮鞭,吓得脸色发白,不敢说话。
蒋馥莹看着丈夫拿着皮鞭走向自己,他很认真的保护着外室母子,他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打他的结发妻子了,他甚至不查明真相,便偏爱他的外室母子。
皮鞭还未上身,怎生便先觉得疼了起来。
蒋馥莹苦笑,自己在期待什么。清醒点。他是仇人。不是亲人。那个待她温柔的阿郎是装出来的。
周芸贤抬起鞭子,“把手伸出来。”
蒋馥莹哪里肯配合,她瘦弱的身子往后撤了撤,她说,“阿郎,我和你过了七年,你要用鞭子打我么?就因为那女人的一句莫须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