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砚辞缓缓弯腰,从茶几上拿起一支烟,轻巧地点燃,深吸一口,神色淡定自若,仿佛置身事外,丝毫不见即将身陷囹圄的恐慌。
邹泽译见状,胸中怒火中烧,言语尖锐:“你这么想蹲大牢就去吧,我真是瞎了眼,为你这破事熬夜查资料。”
“干脆你就一辈子别出来了,反正虞冉已经不记得你,等将来她有了新的生活,我倒是可以带她的幸福照去监狱陪你回忆。”
邹泽译气极失言,用最尖锐的话语试图刺激薛砚辞的神经。
然而,薛砚辞仍旧一脸平静,吞吐之间,烟雾缭绕,仿佛事不关己。
权晔与程应锦交换了眼神,从薛砚辞的反应中读出了决绝——这份坚持,也许放下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权晔适时转移话题,试图为这沉闷的气氛带来一丝转机:“周度有透露过你可能面临几年的牢狱之灾?他能不能帮忙争取减刑?”
薛砚辞轻描淡写地应了声:“嗯。”
“有没有可能无罪释放?”
权晔追问。
“说不准。”
薛砚辞语气里满是不确定。
权晔紧追不舍:“说不准,那就是有可能了?”
薛砚辞弹了弹烟灰,语气淡漠:“别太乐观。”
时光荏苒,半年后,薛家非法经营一案正式开庭,由于案情复杂敏感,法庭采取了闭门审理的方式,不设旁听。
庭审历经三小时有余,一审判决书落下,薛珉辉被判死缓,曾蕙笙则是无期徒刑,而薛家的老先生被处以十三年有期徒刑。
薛砚辞作为举报者,虽涉入若干违规事项,但因其行动初衷旨在搜集证据,并未造成严重后果,在辩护律师的据理力争下,经过法官审议,决定免除其刑事处罚,仅处以财产没收。
“甜甜,甜甜?”
虞镡坐在虞冉对面,兴奋地分享着自己做志愿者的经历,却发现虞冉目光空洞地盯着手机,心不在焉。
他伸手在她眼前轻轻摇晃,关切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虞冉摇了摇头,关闭了手机屏幕,勉强笑道:“不过是些花边新闻,随意浏览罢了。”
虞镡拍拍她的手臂,笑容中带着宠溺:“你啊,从小就爱看这些八卦玩意儿。”
“你明天还去福利院吗?”
虞冉忽地问道。
“当然,和孩子们约好了的,他们天真烂漫,实在太惹人喜爱了。”
提起孩子,虞镡的眼神温柔如水,“如果我的孩子还在,也该这么大了。”
虽然虞镡的病情已大有好转,许久未因提及孩子而情绪波动,但虞冉听到这样的话语,心中仍不免掠过一丝忧虑。她细细审视虞镡,确认她状态尚好,才轻声开口:“薛家的案子,宣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