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一时刻,翊王在京城以北起兵。
两方虽然没有取得联系,却对厉王军呈夹击之势,令祁凌风不得不把兵力一分为二。
苏家一片愁云惨淡,大家既担心在京城未归的苏景毓、沈懿和秦诗萝,又担心在战场上的裴元卿,不过丹阳城很太平,有裴元卿率大军在前方抵挡,丹阳城在那一战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一切如常。
苏灿瑶听着一次次传回的消息,心里暗暗安慰自己,梦里裴元卿只靠自己的力量都能赢,现在不但有祁烈在另一方进攻,分担火力,他手里还握着将近十万兵马,且在不断壮大中,已经比梦中的情况好了太多。
祁凌风这一次也不如梦里准备的充分,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起兵造反的,时机远不如梦里好。
裴元卿一定能赢。
苏灿瑶坐在书房,看着空荡荡的两张桌案出了会儿神,兄长、外公和秦姐姐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太子当初逃离京城的时候,有没有顾上他们,更不知道赵大人一家现在是否安好。
她根本睡不着,只要一阖上眼睛,就忍不住担心他们
想要得只他们的消息,就只能期盼战事快些停下来。
苏灿瑶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既不能提刀上战场,也不能当军师出谋划策,她能做什么呢
让她坐以待毙,她根本静不下心。
在这样的乱世之下,她究竟可以做什么
苏灿瑶静静沉思了一会儿,望向桌上的毛笔。
她能拿起的只有手里的笔,她的笔便是她的武器。
小时候她曾跟师父探讨,书画都有什么作用,她现在好像发现,书画其实还有一种作用。
苏灿瑶铺开纸笔,抬手画了起来。
她把从裴元卿那里听闻过,厉王军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致使生灵涂炭,百姓怨声载道。
苏灿瑶把关于厉王军做过的种种恶事都画了下来,其中有祁凌风带兵屠城,有厉王军掳掠良民,有祁凌风命人放火烧城……一桩桩一件件,罪恶滔天,罄竹难书,每一幅画画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民间有很多百姓不识字,想要将这些事情传播出去,单靠文字是不行的,而画却可以,画是最简单明了的描述。
苏灿瑶一连画了两天两夜,中途只趴在桌子上浅眠了两个时辰,然后拿着自己的画去了画春堂。
她给那些曾在画春堂里寄卖过画的画师们,都送了一封信,向他们表明自己的想法,诚邀他们前来。
苏灿瑶以为能有十名画师愿意前来就已经不错了,可出乎她的意料,她来到画春堂,发现接到她信的人基本都来了,他们不但来了,还把自己认识的擅长作画的朋友都叫来了,乌泱泱站了一屋子人。
他们见苏灿瑶神色惊讶,其中一名书生笑道:“您以前帮过我们那么多忙,现在我们帮您这点小忙是应该的,何况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即使不是为了您,我们也愿意!”
一名女画师也笑道:“如果不是有翊王在阵前带兵保护着大家,奸王早就打过来了,我们哪里还能有闲情逸致在这里作画。”
“我们能为大昭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高兴还来不及呢!”
其他人纷纷附和。
苏灿瑶情不自禁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