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毛狗发出了阵阵凄厉的呜咽,那黄毛狗目露凶光,死死咬住咽喉不放,胜负瞬间倾倒。
眼看着那秃毛狗挣扎着没了气息,压了黄毛狗的人纷纷起身喝彩,压了秃毛狗的人发出阵阵失望的叹息。
顾林书面带笑意看着仆役奉上的漆盘,拿起了上面厚厚的一叠银票在手里挥了挥,目露陶醉的闻了闻票面,看着对面道:“爷就喜欢听这个响儿,闻这个油墨味儿!”说罢抽出一张扔在盘子里对仆役道,“赏你的!”
仆役大喜,连连道谢,嘴里不停说着恭维的话,逗得顾林书喜笑颜开,哈哈大笑。
那笑声传到孙、王三人耳中犹如针刺,格外刺耳。
最小的张知召有些害怕,怯懦的小声开口:“哥,输了三千两银子。”
孙连淮扭头阴翳地看了他一眼:“屈屈三千两银子,给你吓成这样!”
“哥!”张知召忍不住申辩,“我一个月月例银子才五两!我这半年的份例钱都跟着投进去了,我……”
“好了好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孙韶安慰地开口,“你的份例钱,一会儿补给你便是。”
张知召闻言喜笑颜开:“谢谢大表哥!”
孙连淮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给仆役赏银票的顾林书,冷哼一声:“小爷的钱是这么好拿的?”
“你可别动歪心思。”张知召要回了自己的钱,心放回了肚子里,坐着边吃茶果边道,“你两刚来同安城,不知道他。顾二的爹是工部郎中,正五品,在这同安城也算是头一份的人家。这便也罢了,他家宫里面还有个姻亲,正是近前伺候的张公公。”
原本听到工部郎中还十分不屑的孙连淮,在听到张公公的名字之后,脸上出现了凝重之色,收起了几分身上的飞扬跋扈,冷哼道:“还是个带刺的棒槌!”
“好了好了。”孙韶安慰孙连淮,“如小表弟所说,你我初来尚且不知池里水的深浅。今儿就当交个朋友,屈屈三千两银子,输了便也输了,以后再赢便是。”
孙连淮听长兄开了口不再言语,默默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顾林书这一场豪赌赢了足足七千两银子,让他喜笑颜开。他未曾拥有过数目如此巨大的赌资,真真觉得自己是鸿运加身,势不可挡。给场子里的仆役赏了十两银子后,又各给一直跟着他的林禄和绿松赏了五十两银子。这一下顶了两人两年的份例,乐得他们连连同主子道谢。
顾林书荷包充足心情畅快,见好就收,领了林禄绿松打马回府。
天虽冷,日头却很好。这个时辰正是城南长街上生意最红火的时候,路边的铺子里传来各式吆喝,食肆腾着蒸气,传来阵阵食物的香味。杂货郎挑着担子,手里摇着拨浪鼓,走街串巷地唱着喏。
顾林书昨夜就睡了一个多时辰,又骑马到城南豪赌,眼下坐在马上晒着日头不由得觉得十分疲乏,整个人摇摇晃晃,几乎要在马背上坐着睡着。
“走开走开走开!”
前面传来阵阵呵斥,只见一队挎着长刀的兵士正驱赶着街上的百姓,气势汹汹而来。
林禄绿松赶紧下马,牵住了顾林书坐骑的缰绳,三人避到道边。顾林书一惊,睡意也去了七分,眼看着那队人马到了赌场大门处,哗啦啦散开将宅子围了,领头的这才上前砰砰拍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