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煎熬坏了身子,不是叫二奶奶家去了也不安心么?”
鸳鸯此时也跟了进来,看着王熙凤先行了一礼,便笑催贾母回去。
“你们姊妹且说说话吧,我且去了。二丫头和四丫头还在外头呢,可怜见的,我看他们也担心得不行,这会子看看你,也好叫她们回去歇着了。”
贾母看看时辰,估计王子腾夫人也快要安排好车马来接人了,便起身道。
王熙凤本就不想应酬,连忙应是。
姊妹们见了面,不过又是说些好生保养,早些回来的话,还好宝玉没来,王熙凤心里暗暗赞叹,估计十有八九是袭人这次终于是把他劝住了,否则只怕更要唠叨十倍。
等到叙话一回,探春起身,送了其他人出去,又转了回来。
“三妹妹方才的话,可见是真心疼我了,我心里很是谢你。只是许多事,不是你看着那么简单。”
不等她还要开口继续灌鸡汤,王熙凤连忙先打住她的话头,沉声道,
“三妹妹应该知道我的脾性,这些年来,我虽然在外头厉害,可对琏二爷,却是绝对十分的尽心了。
我小产的确是伤心难过,可我更难过的是,他自己不顾体面,强自不知避忌,这才累得我小产。”
探春起初还有些不解,接着便慢慢想明白过来,瞪大了眼睛。
“夫妻之事,我本不该和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说起,可我向来看你是个明白人,男女之事,你日后怕是避不开,总也要经历。
只望你擦亮眼睛,别如我从前一般,只看得到表面体贴,却没料到他如此贪欢,全不顾忌我的康健。
害我小产不说,之后竟又避而不见,且只看着府里众人只将小产视作我的过错。”
一刻钟后,探春回到自己屋里,耳边依旧还回想着王熙凤声音不大,却似乎振聋发聩的话:
“凡事不能只看表相,须探查根本。
我若留在此处,当真可以调养得痊愈起来?”
探春脸色阴鹜,想起从前听说种种,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是啊,她自己怎么也一叶障目了。
若是一个男人,平日里嘴甜心软,诸多好处,可遇着妻子有孕,小产体虚,这样两件关键之事时,却是这般没有担当。
呵!
这样的人,真能算得好夫君吗?
往日里府中上下提起凤姐,都只说太医言其调养不当,却从无人提起她孕期便是如何操持家里上下的。
人人都需要过年,难道凤姐便不用过?
这般辛劳之下,如何调养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