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贾母又吩咐她:
“去把我当年带来的箱子里头,一对汝窑的镂金银丝的簪花仕女瓶,一副双面绣金月下赏荷图的炕屏拿来。
叫人找琏儿回来,找几个沉稳信得过的人,亲自送去王家。”
鸳鸯暗自纳罕,这几箱都是贾母当年嫁入荣国府时带来的嫁妆,本来就样样是稀世珍品了,其中这几样,更是其中最为扎眼的。
鸳鸯依言,很快带丫头下去,不过一刻钟,果然找出了这几样东西。
只是寻东西好办,找人却有些为难:
“只是,琏二爷现下不知道去何处寻去?
先前在二奶奶院里,听丰儿说,琏二爷这几日没带常跟出门的几个小子,问起时,他们也都不知道琏二爷去了哪。”
“胡闹!你去叫来常跟琏二爷出门的那几个小厮出去找,务必把他给我……”
贾母说到这里,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由狠狠倒吸了口冷气。
往日里贾琏到处流荡不着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眼下他媳妇浩浩荡荡叫人接回去王家,他还不知道紧张,这就太不晓事了。
不说他们这样的大家族,便是普通人家,媳妇儿才刚小产不过月余,就带着气回了娘家,也只会让邻里街坊说这婆家的不是。
何况还是贾家王家这等小事?
琏儿这些年来做得都挺好,凤丫头虽然要强,却也有能力,只管让着她些也便是了。
怎的这次反而这般钻牛角尖,听说上回好容易说了些话,却又闹开了,大吵一通后便一去不回了。
贾母想着,越发觉得不对,一双老迈眼眸骤然冷厉下来。
“你去打听看看,可有人知道今儿来那太医的底细,我怎么觉得那太医走时神色不对,怕不是凤儿这事,还另有隐情。”
鸳鸯闻言,也是唬了一跳,只是看着贾母神色,却不敢细问,忙忙地出去了。
不消半日,人便回来了,却不止自己,还又带了个婆子进来。
“给老神仙请安。”这婆子进来后便即跪了下来,给贾母磕头请安。
“老祖宗,这是陈太医府上专管杂事的婆子,是他身边那个药童的奶娘。
老太太要问什么,只问她便是,她并不识字,陈太医师徒虽然做事严谨,因着她在陈府做事多年,极其忠义,因此并不很防着她。”
鸳鸯给贾母介绍道,顿了顿,忽又一拍脑袋,
“哎呀!险些忘了,老太太的药还坐在炉子上,怕是待会要干了,我去看着些。”
匆匆一番话说完,鸳鸯也不等贾母开口,便行了一礼,匆匆走了。
贾母知道这里头有些什么鸳鸯不好知道的,也不拦阻,只等她出去了,才看向那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