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是三间式,两边住人中间是厨房。
因此他尽量放低声音,不想吵醒正在还在熟睡的父母和大哥一家子。
厨房里面有两个土灶台,分别对应着各自两边的房间。
一口里面添上半锅水,架上蒸屉,上面放了十几个玉米面的饼子。
饼子是他头天做好的,直接放在锅里热一热就可以了。
另一口锅热锅刷一下,待水渍干了之后,陈文止走到橱柜边。
橱柜有些年头了,外面的柜门已经老旧脱落。
他拿出放在最里面的油瓶,小心翼翼地在大锅里点了几滴油,然后放入白菜翻炒。
陈母起来时,已经闻到厨房的菜香味儿了。
这味道她一闻就知道是放油了。
早上做菜陈母都是不让放油的,这一小瓶油是要一家子吃上三个月的量。
陈家劳动力少,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陈母能省则省,说到底也是为了陈文止的病。
陈文止是胎带的体弱多病,儿时都和药罐子一样,药不间断。
也是长大后好一些了,不过底子终归是空的,没有正常孩子的体质好。
冷些、热些都容易生病,也做不得用些力气的活计,否则会数日全身肌肉抽疼,从而导致下不了炕。
就因为这样,陈母总是尽可能地,从牙口缝里挤出一点点钱,来给小儿子看病。
看着坐在灶台前,身体清瘦的小儿子,陈母有些心酸。
“小壮怎么又起这么早,不是说好的,妈自己烧就行了,天这么冷,你多睡一会儿。”
小壮是陈文止的小名,因他从出生就体弱,陈母希望他能变得健壮给取得。
俗话说贱名好养活,陈母就觉得他这名字比他爹起的什么墨啊、砚啊,纸啊的好听多了。
“妈,反正我也睡不着,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你,唉……”
陈母叹气,因着身体的原因,小儿子不能做力气活计,只能做些不太费力气的。
而小壮呢,不是坐享其成的那种人,孩子从小就懂事,知道不让她在他两个哥哥那里难做。
家中不论是照看侄子、侄女、还是做饭、种园子、喂猪、喂鸡的活,他从未用别人伸过一手,全都由他一人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