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随屏住呼吸,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她居然还记得他对芒果过敏……
看吧,
叶随有些无措的旋开瓶盖喝了口水,红着耳根想,这让他怎么控制自己不去瞎想啊!
其他班级的值日生们都走光了,教室门窗紧闭,走廊黑漆漆一片。
陆婉婉今年才开始走读,两人虽然是一个家属大院长大的,但家属院早在七年前就拆了,当时的开发商给了两个方案,要么转移安置到小区房,要么按一定比例折算成钱。
叶父叶母很有远见,把钱拿到手后自家又添了点,换了套离榕城一中不远的小别墅,小伙伴们分开的分开、转校的转校,到现在为止,也就五六个人还保持着联系。
陆婉婉家里有钱,同样要了安置费,一家人入住榕城市中心的大平层。
叶随小时候见过陆家父母,两人从事教育工作,对陆婉婉管得很严,也不知道陆婉婉用什么理由申请的走读,还能自己在校外租房子住。
时间已经很晚了,遥遥地能听见住宿区传来的鬼哭狼嚎。
经过停车棚时,叶随不经意地往里看了一眼,停车棚处只有一个路灯,年久失修,灯光暗淡惨白,偶尔一闪一闪。
车棚下一道人影弯着腰,光一个背影就能看出来劲瘦落拓的韵味,这人穿着宽松校服,开了锁,推着车走出来。
路灯慢慢照亮他的脸,一截侧脸自高挺鼻梁处被光影分割的明明灭灭,难掩英俊。
叶随脸色一变,好像见了鬼。
“沈砚?”陆婉婉却很惊喜,没等叶随反应过来,她便走上前,轻笑着挽起被风吹起的碎发,“好巧,你是在等叶随吗?”
叶随怀疑陆婉婉也见鬼了,不然她是哪里得出的结论?
沈砚戴着耳机,耳机线松松垮垮在领口处缠了一圈,校服衣领半压着锁骨,很不良家妇男的打扮。
叶随与他对视一眼。
两人一个鄙夷,一个冷淡。
短短数秒好像交锋了数个来回,片刻后,叶随率先移开视线,沈砚的目光随即从他脸上收回,推着车经过他们,“不是。”
他语气里的冷意连陆婉婉都听得出来,陆婉婉怔了怔,扭头问叶随:“吵架啦?”
叶随实在不明白她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我俩不熟。”
“哦,”陆婉婉点点头,“吵架了。”
这次是肯定的语气。
叶随:“……”
对着任何人,叶随都能假装和沈砚不认识,但对着陆婉婉显然不可能——如果说陆婉婉是叶随的青梅,那么沈砚……即便很不想承认,但沈砚确实是叶随的竹马。
七年前大院拆迁,小伙伴们走得走、散得散,叶家父母和沈家父母一拍即合,两家人一起搬到新区小别墅,又当起了邻居。
这一当就当到了现在。
这些年什么都在变,沈家父母的生意做大做强,工业园区建到广州,常年天南地北到处飞;叶家父母捧着体制内铁饭碗事业顺利,安稳度日——唯独不变的是两家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