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千岁!”
灾民们发出参差不齐,又带着深深畏惧的呼声,跪在了满是泥泞的地上。
朱允熥的心,又是猛的一抽。
或许在别人眼中,他是皇嫡孙,是大明的亲王,乃至是大明未来的储君。
可是他的灵魂,却是来自后世的灵魂。
看着眼前在冷雨中,任凭秋风吹打的百姓,眼泪瞬间涌现出来。
他忽然想起了,他亲兵入伍时那个毕生难忘的场景。
那一天,倾盆暴雨,他们这些刚下连队的新兵笔直的站在暴雨之中。
耳中除了哗哗的雨声之外,满是同样站在暴雨中指导员的嘶吼。
“记住了,当上这个兵,你们的命就不是你们的。
”
“从今天开始,你们的命就是国家的,就是人民的。
”
朱允熥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也是一个人民的子弟,此情此景心中酸楚再也按耐不住,直接下马。
精美的靴子踩在泥泞当中,黑色的泥水四处飞散。
朱允熥大步流星的走向粥厂,身后的侍卫和官员们赶紧跟上。
“这么冷的天,就让灾民淋着雨等赈济!”朱允熥心中怒火中烧,“本来百姓们就吃不饱,还要淋雨,这不是盼着他们闹吗?”
走到带着遮雨棚的铁锅面前,铁锅里是浓稠的米粥,拿起一根长长的筷子,直接插到了里面。
大明律,赈济灾民的粥,要筷子插进去而不倒。
还好,那根筷子斜斜的,却没有倒。
不过,现在筷子没倒,不代表以前筷子没倒。
中枢不来人,地方上就是做做样子,能糊弄就糊弄。
因为灾情越大,灾民越大,越是显得他们无能。
若他们一开始想的不是捂盖子,而是如何好好的赈济灾民,江西的灾情何至于这个地步?
江西布政司使袁文庆,在朱允熥身后说道,“殿下放心,赈灾粥厂都是按大明律执行,地方官员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