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再次不欢而散。
他们的对话就没有一次是以平和收尾,互相缺席对方的十几年积压着的埋怨填不满山壑,以至于好好的分析最后一定会演变成争吵。
池竹西合上日记本,因为长时间的翻阅,日记本早就不如刚到手上那样新,侧页有了褶皱,里面写下的话将本子变得千钧重。
他将日记本锁紧柜子,推开椅子起身。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而池竹西打算出门。
几天前,王邱给他打电话,说的却不是遗产的事,但这件事的确和池淮左有关。
池淮左的大学导师想要见他。
“你不是还向我打听池淮左的事吗?池淮左在大学时候熟悉的人不多,老教授算一个。他对池淮左就跟对亲儿子似的,只不过大四那年因为未来发展的问题闹过不愉快,很多年没再联系。”
“老教授刚回国,听说了池淮左的事后联系我,想和你见一面。”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池竹西当然没有拒绝。
就跟池淮左调查了他一样,他也想知道池淮左的过去。
老教授白天有其他事,见面被安排在了晚上,地点就在教授家里。
顺着地址找去,池竹西来到了城南的一片宽地。
这里以前是大学城,随着常青市的发展,主城区迁移,在这里的大学纷纷建立新校区,时间一久,老校区也就荒废了下来,只有之前学校给引进教师分的房子里还零星住着人。
老教授是二级教授,正儿八经的江河学者,大学财大气粗直接分下接近两百平的单层小院拎包入住。池竹西站在院外,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门铃在哪里,只能拨打了王邱给他的电话。
院子里传出来电声,不一会儿,一个雪鬓霜鬟的老人出现在黑栏后。
老教授比池竹西想的年纪还要大,中等身材,银白的白发像覆上一层雪霜,高颧骨挂不住肉,垂出一层层褶痕,精神倒是很好,步履稳健,眼里带着睿智的光。
“池淮左的弟弟……池竹西?”老教授给他开了门,眼睛笑眯起,连连招手,“好,好,你跟我进来吧。”
教授的热络让池竹西有些拘束,进门后他才想起自己应该带一些慰问品拜访的,而不是两手空空像个呆子。
能看得出来,老教授平时并不住这,院子已经荒芜很久了,外面的藤椅和石桌上都积了灰,还有生命力蓬勃的细藤攀附着向上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