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觉得很没意思,就嗤了一声,踹开断肢继续前进。
深夜里,风雪天,整座城市归寂静所管。
林秋葵裹得还算保暖,看危险分子只有一件长袖,露在外面?的手指关节冻得通红,脚踝处都凝了一层薄薄的白霜,还以为他会?在学校附近找个地?方过夜,天亮之后再?赶路。
谁晓得这?人仿佛机器做的,不怕冻也不知道累,自顾自弯来绕去蛇皮走位地?走呀走,走呀走。
一直走到凌晨两点半,彻底走出俗称‘破落乡下?’的高校园区。面?临又一个岔路口,危险分子扭头看人质,人质耸拉着肩膀,没精打采地?停下?步伐:“我?困了,找个地?方睡觉吧。”
祁越:?
什么时候开始废物人质都有资格提意见了?
他冷笑着拽绳子:“再?不走就——”
“你就杀了我?,肢解,抛河,剁成肉泥,随便怎么样?都行你高兴就好。”
不就是死亡威胁。这?回林秋葵没有服软,反而胆大包天地?盘起腿,原地?坐下?了。
“不好意思,这?位朋友,你要相信我?也很想快点帮你找到袁南,但是……”
说着说着又困了,需要戳着太阳穴才能强行保持清醒这?样?:“考虑到我?能力有限,每天必须睡满12个小?时,不然第二天就会?感?冒发烧,既影响我?辨别?方向,又耽误你找人。”
“而且下?着这?么大的雪,积雪到膝盖,继续走也不是办法?,我?建议最?好是找一辆车,天亮之后再?上路比较靠谱,你觉得呢?”
“……”
祁越觉得不好。很烂。烂透了。
话?多事也多的白痴人质也好,雪也好,包括一点挑战性都没有的脏东西们在内。
这?世界上的桩桩件件都让他很烦,看着特别?碍眼?,以至于有股恶劣污浊的情绪在身体里冲来荡去,总是疯叫着想要打架,想要杀人。
不过他只是脾气不好,容易暴躁,又不是傻子。理智上当然明白,那只全?身套着臃肿羽绒服的矮企鹅说得没错,他确实需要一辆车,才能更快找到袁南。
还有他的家人,一个不剩杀个精光。
路边恰好有一栋即将拆迁改建的老楼房,墙壁上漫着大量黑色霉菌和黄渍,要多破烂有多破烂。祁越臭着脸走上楼梯,一连摆平四座‘怪物雕像’,没能获得任何成就感?。
来到天台处,他一脚踹开铁门,从兜里掏出一副银手铐,咔一声把林秋葵的左手锁在栏杆上。完事俯下?身体,细长嶙峋的手指仿佛长坏的骨头,又像一把枪,冷冷抵着她的额心。
“别?想跑。”
他用力地?戳了一下?。
“就你这?乌龟爬,跑也没用。”
戳一下?。
“只要我?回来没看到你,你敢挪地?方。——就算只挪了一点,我?也砍光你的手指,剁碎喂了那堆脏东西。”
说话?的时候,危险人物是半蹲着的姿态,一条手臂搭在栏杆上,视线自上而下?地?睨着人质,凌乱的光影与碎发间露出来的眼?睛,凶神?恶煞的,眼?底盘踞着一团浓浓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