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没?锁,他推门进去。
微弱的光一点点漫过地砖,如爬山虎般无声无息地攀上浅色墙纸,最后才照亮角落里的那个人。
他抱膝坐着。
一件单薄宽松的白衬衫,一条灰色运动裤。有些短,显出两只跟衣服一样白的脚。
没?有袜子?,是光裸的。
脚腕处系一根编织红绳,还挂着一个褪色的银铃铛。头发长至腰际,看起?来绵软但缺乏光泽,一副放在仓库里积灰许久的样子?。
“小九。”
保安大爷往前走?了?两步,光影随之变化。
那人没?有反应。
不动,不看,安静地连呼吸声都接近虚无,仿佛兀自在昏暗的地下室定格成一张漂亮油画。
“他不太搭理人,脑子?转得比较慢,老?听不懂旁人说话。”
保安大爷对林秋葵解释,又道:“小九,祁小子?还认识不?他找你来了?!”
……祁越。
听到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唐九渊才慢慢、慢慢地抬起?头。
分明骨相?是周正的,偏男性化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年轻男性。
然而?他的眉眼,连同右眼眼角那一粒小小的浅色泪痣,都散发着无比柔和的气?息,面部线条纤细而?忧郁,眼睫长而?浓密。
——极为?相?似的细白皮肤。
精致的样貌,沉静下来有股破败的气?质。
唯一不同之处在于,祁越像一把淋了?血的刀,一抬眼,压不住的侵略性喷涌而?出。
而?唐九渊更像一片树叶。轻飘飘地没?有重量,颜色也很暗淡,落到河面上,连一点水花都激不起?来,只会温顺地依着水流方向?漂。
要不是知道还有一个袁南,林秋葵会以为?他们俩才是亲兄弟。
又一只流浪小狗。
她想。
而?且这只看起?来更……美貌。
也更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