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唤醒了艾玛丽丝。
她奋力向古玛爬去,狼狈地在雪地上扭动。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混着些许粉红,向古玛蔓延。
她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耳边再次响起鸟啼。巨大的黑鸟收拢翅膀,停在艾玛丽丝头顶枯瘦的树枝上,踩落一树积雪。
它在等待艾玛丽丝的死亡,等待新鲜的尸体成为自己的食物。
在黑鸟的凝视下,艾玛丽丝终于够到了古玛的手臂。她能看清他的脸,青白色的皮肤仿佛裹满蜡油,冰冷滑腻。
也许他死了,也许他只是进入了暂时的“休眠”,总归他的伤口会一次又一次地愈合。
艾玛丽丝扒下他的外套披在肩上,微不足道的温度只是暂时延缓了她迈向死亡的步伐。
她搜罗着古玛身上的东西,双手不停打颤,拿不稳东西。一瓶试剂咕噜咕噜从艾玛丽丝手里滚出去,落到雪上。
艾玛丽丝再度抓起它,她的视野忽大忽小、忽黑忽白,黑鸟逼近了些,落到古玛对面。
试剂里的溶液有金属的光泽,它被古玛宝贝地收在衣服夹层的最里面,这可能是他不死的秘密,也可能是他为某个目标准备的毒药。
黑鸟嘶哑地叫了一声,贪婪而不安地扇动羽翼。
艾玛丽丝望了它一眼,几乎没有
力气对它扯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她擦掉试管塞,饮尽金属般的液体。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被匕首贯穿的八个血洞黏连在一起,断掉的骨头像懒惰的蜗牛,自己磨蹭着归位。温度似乎变得更低了,冷到艾玛丽丝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身躯。
她摇摇晃晃地撑着地面,居然靠自己的力量成功站了起来。
她冲黑鸟虚弱又得意地一笑。
失去一顿大餐,黑鸟不满地嘎嘎啼叫。它双翼一振,飞起来在半空盘旋。艾玛丽丝的目光追着它的身影,在黑鸟的羽翼下发现一个小小的山洞。
她没管埋在雪地里的古玛,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山洞跋涉。
山洞避风,入口窄,内部却极深。艾玛丽丝在最深处发现了一座废弃的篝火。枯枝木柴还没有生潮,两天内有人曾在这里点起篝火取暖。
她脱下古玛的外套,甩掉衣上的落雪。她从手臂包里取出乙炔火炬,引燃剩余的柴火。
火焰升腾,带来温暖与光亮。
艾玛丽丝抖开手臂包里迷你急救箱,撕开血淋淋的衬衣。
她现在明白,阿尔弗雷德为什么要把急救放在第一课了。
神秘的药剂治愈了她的大部分伤势,八个血洞变成了八处不深的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