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看着凳子上摆着的棋盘,过去一边生炭一边忍不住道:“往先奴婢可没瞧见公子这么在意过输赢。”
白玉安的眼神仍旧落在棋上:“往先不过消遣而已。”
阿桃笑了笑,起身替白玉安将袍子拢好后道:“那这次就不是消遣了?”
白玉安难得严肃的看了阿桃一眼:“这回输了,往后可就抬不起头了。”
阿桃噗呲一声笑起来:“一场棋怎么还抬不起头了。”
白玉安叹息一声,要真输了,陪沈珏同寝过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不是抬不起头了?
外头人即便不往那些龌蹉的想,也不知会怎样传他阿谀奉承。
白玉安想起当初在巷子里遇见沈珏的那一幕。
当时他拽着自己的领子,眼含轻蔑的羞辱她,威胁着她要她恭敬。
这一场棋局,何尝不是他的另一份羞辱。
自己是老师一党的人,在他看来也是异己,归不到他那一类去。
淡色眼眸动了动,白玉安没说话,捻着一颗棋子又放入棋盘中。
只要她赢了棋局,从这里搬走,她就与沈珏再没瓜葛了。
阿桃在旁边看了看白玉安的神情,又小声道:“我现在去端水给公子梳洗么?”
白玉安侧头看了眼窗外,外面依旧黑沉,她低声道:“时辰还早,再说吧。”
阿桃嗯了一声,也没有再去打扰白玉安,将生好的炭火推到白玉安的脚边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外头的光线渐渐亮了起来,阿桃看里屋里也没动静,就去隔着帘子往里面看了一眼。
清秀身形依旧未动,只外头披的袍子不知何时落了下去。
阿桃摇摇头,进去看着仍旧穿着白色中衣的白玉安叹气。
前两年科考前也没见这么用心的,反而拉着她在京城里闲逛看景。
连她都紧张,可她家公子居然说看天命。
放榜出来又对她笑:“这是天意。”
阿桃这会儿当真想挪揄一句:“这会儿怎么不看天命了?”
到底也没有去打扰,将人把衣裳拉好后又退了出去。
外头的陈妈妈看见阿桃就问:“公子这会儿可要用饭了?”
阿桃就摇摇头,小声道:“这会儿公子该不会用饭,先热着吧。”
正说着,院门外又有人叫,阿桃匆匆过去开门,却见到门口站着个年轻瘦长的男子。
那男子一见到阿桃就立马扬起笑:“阿桃姑娘。”
阿桃奇了,自己也不认识这人,他怎么认识自己,便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