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转过目光,扶着漾漾起身,对着涂山清道:“请恕我们先告辞了。”
涂山清点头:“请。”
涂山清跟着她们下楼,目送她们上了马车,漾漾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和他招手,他笑得温和,直到马车启程,他才收敛了笑意,眼中别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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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马车的漾漾看着莺莺一直黑着脸,小心翼翼摇着她的手,蹭着她撒娇:“姐姐,我没事的,你别生气了嘛。”
谁知莺莺问道:“那位涂山清就是新科武探花?上次你醉酒就是同他一起吃的酒?”
漾漾坐直身子看她,点点头:“对啊。”
“你和他”莺莺欲言又止,又很快将自己的想法掐死,“不会,你对霍景珩这么死心眼,不会对他怎么样。”
漾漾眼底浮上一层伤心,她很想告诉姐姐霍景珩身边多了个小郡主,但是又怕姐姐为她担心,也因为自己的逃避不想多谈,遂问道:“姐姐是不喜欢涂山清吗?”
莺莺停顿了半晌道:“谈不上喜不喜欢,他既是今科探花,将来必然授职为官,与我们是天差地别的,你别和他走的太近就是了。”
漾漾沉默了,神色黯然,她在伤心,倒不是为涂山清伤心,而是想起了霍景珩,又想
起今日霍景珩抱着小郡主离开的模样,就好像一个针包卡在了喉咙处,她吞咽一下,就扎着疼,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可她还是要在莺莺面前强颜欢笑,她怕莺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怕她难过。
莺莺虽然不知今天发生的事,可她怎会不知如今京城里广为流传的小郡主,她见漾漾不愿提,她自然也不提去扎漾漾的心。
她可以替漾漾出头,可有些事她改变不了。
比如贵族和商户之间的天堑,比如霍景珩的心。
莺莺将漾漾送回飞羽水榭,出来就找来了蒲叔。
“如今事情有变,漾漾竟然和涂山清做了朋友。”
蒲叔脸色大变:“他,他可是”蒲叔突然又转了话锋,“他可是今科武探花。”
莺莺一阵烦躁:“不论是霍景珩还是涂山清,都不行!”
蒲叔担忧更加浓重:“若涂山清只当小姐是朋友还好,万一涂山清喜欢上了小姐,这件事就不好办了只怕小姐”
莺莺思虑片刻,转身看向蒲叔,问道:“上次你说的那个地方贵族陈什么的,是哪里的贵族来着?”
“哦,是”
“不管他是哪里的贵族,你带他来见我。”莺莺打断他的话,“给漾漾选夫婿的事要快了,姓陈的还没有入仕,若是他愿意为了漾漾放弃仕途,带漾漾离开京城,未尝不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蒲叔觉得莺莺已经乱了阵脚,就凭那个陈知也,尚且不说他能不能比得过彧安世子和涂山清,即便那二位都不喜欢他家小姐,那小姐也未必喜欢陈知也。
他的忧虑尚在,就听到莺莺重重一声叹息,语气中事浓重的担忧:“再过三日就是霍景珩的生辰宴了,他即将入仕,给漾漾选夫婿的事耽搁不得了。”
蒲叔还有另一层忧虑:“只怕到时候皇家也该给霍景珩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