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捂着脸上的牙印,艰难挣扎起来,咬一口拜尔诺玛递给他的面包。
“其实这次也挺险的,就差了一点点。”莫尔现在还是有些心有余悸,“那边是真的想杀我,派出了两名至少法圣级别的人,把整艘船全炸了。”
艾洛温的表情顿时凝重,这种情况的话,真的是铁了心要杀莫尔,就算他或嘉丽跟着都没用,遇上战斗经验丰富的法圣,这里恐怕会再多两口棺材。
……幸好有拜尔诺玛。
莫尔把棺材板横过来架在棺材上,给自己当桌子,陆续把食物摆了满桌。
他坐在棺材里,跟朋友和弟子交流劫后余生的喜悦,说着
当时情况的险恶,白花堆在他腿上,夹在他领口,随着他的笑声和挥动的手臂震颤。
为葬礼堆叠的暗色纯色布景中,反射进纪念馆的银蓝月光下。
嘉丽看着还活着还生动的老师,看着一脸埋怨又故作镇定的艾洛温,看着微垂眼帘但不掩轻微笑意的大贤者,她慢慢睁大了双眼。
——贤者们,在说话。
不知为什么,这一幕令她很有流泪的冲动。
或许是为劫后余生。
或许是为没有错过。
或许又是为师长们在死亡环绕之中的谈笑自若。
“所以,你会就这么算了吗,拜尔诺玛?”
艾洛温也拿了一只泡芙吃,他深知妖精的掌控欲与报复心,刚才他已经了解到,这次莫尔遇刺是帝国的手笔,小心眼的妖精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从帝国暴露开始,攻守的位置,已经交换。”拜尔诺玛的菱瞳中毫无感情,“我现在大概能猜到帝国的目的,虽然我并不是很明白,这本该放长线布局的局面,为什么要仓促动手。”
如果是拜尔诺玛自己,大概会花费五到十年左右的时间,拉拢足够的盟友,再进行一个立法,限制他作为大贤者在大陆上的权力。
盆景的完整性,拜尔诺玛还是比较注重的,平时捉害虫归捉害虫,要是真遇上什么会把盆景摔个角的情况,他说不准真的会束手束脚。
毕竟投鼠忌器,破坏太容易,而建造太困难。
放长线,变数当然会增多,被拜尔诺玛发现的风险也会增大,可回报是丰厚的。现在帝国这么仓促动手,倒让拜尔诺玛一头雾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样。
什么布局这么高端?
前半段还看得懂,后半段完全莫名其妙。
帝国的前半段布局还会让拜尔诺玛回忆起在不落要塞的王庭中,与师长面对面下棋的那些时刻。
他们眸光闪动,言语误导,各自藏牌,再徐徐展开,有时候一盘棋要下一整天,胜负难料,那也是拜尔诺玛少见的会感到压迫的时刻。
可是从行刺开始,简直像胡闹一般。
嘉丽忍了忍,到底是师长们的场合,她没有说出自己的不成熟猜测。
有没有可能,帝国的队伍里有猪队友呢?
比如一出手养死一缸菌,一绊倒扯掉整个实验室供电线路的那种猪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