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盛成帝形容的,里面的墨染细细蜿蜒着,看着像是一条小蛇,桃玉不算难得,但成色如此细腻柔滑的却是少有,还带着浑然天成的金丝纹路,既华丽名贵又不失俏皮灵动,很适合佩戴在小巧少女的手腕上。
当年盛成帝没有将这只手镯成功送出去,是他人生一大憾事之一。
早些年对此耿耿于怀,甚至夜不能寐,如今多少年一过,也将它放在宝库里,与其他东西一起遗忘了。
李汋伺候盛成帝三十年,早已经练就火眼金睛的本事,从盛成帝的眉眼里就看出他的不舍,轻声道:“陛下,库房里还有许多,不如。。。。。。。”
“罢了。”盛成帝盖上木盒,示意卓煜向前来,“煜儿,拿去吧。若能哄得姑娘家开心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可不能轻言放弃。”
“谢陛下。”卓煜接过木盒,想了想说道,“臣觉得她会喜欢。”
“你就这么确定?”盛成帝拿起酒杯,叹道,“你要是能说会道些,朕也不用担心了。”
却听卓煜认真道:“因为这只镯子值钱。”
李汋哎哟一声,连忙拿帕子去接盛成帝喷出来的酒水,盛成帝摆手示意无事,捂着帕子瞪眼看卓煜。
“。。。。。。。。到底是什么姑娘?要不朕再跟你说说慧贵妃那侄女?还有成国公家的女儿?皇后很是看好。。。。。。。”
“陛下才跟臣说不能轻言放弃的。”
“。。。。。。。这又不冲突。”
“臣已经跟陛下要了礼物,自然不能再厚脸皮,要其他恩赏了。”
盛成帝觉察出不对味来,摸着下巴问道:“你这是计划好的吧?就这么排斥?”
“臣心里有数。”
眼见卓煜油盐不进,盛成帝又想起来太后的嘱咐。
当年他们的长姐,卓煜的母亲淑慧长公主也是在婚事上诸多不顺,先帝很是烦恼,先后指了两位青年才俊都没有下文,眼看心爱的女儿就要沦为剩下来的,安国侯长子突然一战成名,势如破竹,将知书达理,端庄大方的长姐迷得不要不要的。。。。。。二人感情甚笃,伉俪情深,完美的呈现了什么叫真感情不怕迟到。
如今看卓煜,也是长姐那般性子。
“罢了罢了,朕不勉强你,你自己屋里的事,自己解决就是。”
原本他觉得不管是慧贵妃那个侄女,还是成国公家的庶女都还不错,当个妾室都是正正好的。倒是正室不着急,定要挑一个门当户对,又得卓煜喜欢的才行,但以他外甥这性子。。。。。。。得他喜欢的姑娘估计也得是个难搞的角色。
卓煜刚要行礼,就听盛成帝补充道:“那姑娘缺钱你就给人送钱,拿朕的东西去卖钱算什么事,这还用朕教你吗?”
卓煜道:“臣明白了。”
见卓煜还是一张冷脸,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盛成帝眼不见为净,干脆到一旁喝闷酒去了。
宸徽宫里,今晚是春晓守夜,等晨妃和九皇子睡下后,蔓琪拎着一壶酒,敲开了陈筱艾的房门,后面跟着没阻拦成功的仙茅。
蔓琪将酒壶一把塞给一头雾水的陈筱艾,进屋闷头坐下不语。
仙茅对陈筱艾叹道:“。。。。。。。苏歆被接走后,她就一直这个样子。娘娘说让她好好想吧。”
陈筱艾回头看了眼蔓琪,她只盯着炭火盘里的火光,依旧沉默。
“喝呗,今天可是苏歆的好日子,她没有喜酒可以喝,咱们替她喝了。”陈筱艾将酒壶一开,“冷酒如今喝着不对时,我烫一壶热热的,蔓琪,你今晚必须喝痛快了才是。”
蔓琪拭了拭眼角泪意,道:“对,我要好好喝上一壶,姐妹一场,就当我祝她以后平安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