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从洋车上下来,将一枚袁大头压在车上:“这是车钱,剩下的是赏你的,一会去镇口的茶棚喝口茶,歇歇脚。”
正常来说,十几里的路就算坐黄包车,十个铜板《铜元》也就够了。
一块大洋,那是100个铜板,能买100斤小米了,可不是一笔小钱。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车夫连连道谢,满心欢喜去了。
有了这一枚袁大头,回去他就能请翠云居的刘掌柜喝喝酒,将家里的大儿子送去当个学徒。
学徒虽然没有工钱,但是酒楼管吃管住,隔三差五还能打包一些剩菜剩饭回来,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那是要削尖脑袋的。
“民国时期的大沟镇,比我想象的还要穷啊!”
进了镇子。
张恒拎着箱子,先在镇上转了两圈。
大沟镇人口不少,光是镇上就有两万多人,算上下面的村落能有四五万。
只是跟富裕沾不上边,整个镇子只有一条主街道还算繁华,有些店铺之类的撑着。
往深处走,越走越穷。
面黄肌瘦的老人,光溜溜的孩子,面带菜色的女人,麻杆一样的男人随处可见。
很明显,这里的人连饭都吃不饱。
不过也不奇怪,眼下正逢军阀混战期间,袁大头称帝和溥义复辟也就前两年的事。
现在更是闹腾,连政府都有两个。
一个北面的北洋政府,一个南面的民国政府。
一大帮军阀团结在这两块招牌下,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城头变换大王旗是常态。
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地方一年能换三四次县长,今天一个军阀上台,明天就有一大帮县长走马。
后天一个将军倒下,他任命的官员又都不做数了。
当官的跟走马灯一样的换,各种苛捐杂税能少了才怪。
“这里是张家祠堂吧?”
左拐右拐,张恒终于来到了一个像样点的地方。
这里是张家祠堂。
祠堂,代表着宗族脸面。
一个再穷的地方,祠堂也会修的像模像样,如果连祠堂都破败了,说明这一支族人距离分崩离析也不远了。
“后生,你找谁啊?”
祠堂门口有颗老树,树下坐着几名纳凉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