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错,上来就自爆,多少是有点操之过急了。
她重新拨打电话,周穗挂断。
她再打,周穗再挂。
季凡灵还打。
周穗接起电话,语气很冲:“你个诈骗的有病啊?再打一个试试,我要报警了!”
“你冷静一点,我不是骗子,我是你高中同桌。”
周穗冷笑:“装谁不好装死人?不怕半夜鬼敲门?!”
季凡灵语速很快:“之前你还帮我把学费带回家,记得吗?你拿本子帮我记了账,加起来九……”
“滚!”
听筒传来挂断后的一片忙音。
“等等周穗,周穗!周穗!!……草!”
季凡灵看了眼手机,忍不住骂了句脏。
从前周穗是个不敢吱声的软柿子,被欺负了,只会把头埋在胳膊肘里偷着哭。
季凡灵听她吸鼻子吸了半节课,忍无可忍地拎着她追问缘由,她支支吾吾,半天都放不出一个屁。
十年过去,脾气见长。
再打,她已经被周穗拉黑了。
季凡灵放下手机,垂眼盯着拨号界面,低声嘟囔道:“搞什么……我还活着呢。”
她背不出第四个电话,也找不出第四个可以打电话的人,只好将手机还了回去。
深秋的夜晚,气温骤降,雨还没停,如透明的细珠串从屋檐上垂落。
从前季国梁虽然混蛋,但她至少有个遮风避雨的去处,晚上还能有张床睡觉。
现在倒好,晚饭一口没吃上,衣服湿透了,又冷又饿又渴,季凡灵舔了舔嘴唇,她浑身上下只有两元钱,拿来买水有些过分奢侈。
大学生打完游戏,起身左右抻了抻腰,一低头,发现女孩竟然还没走。
她穿着不合身的宽大外套,衬得兜帽下的脸只有巴掌大,被冷雨洗了一遭,白得好像透明,眼睛映着深灰色的天幕,在雨丝里显得格外空濛。
没来由的,让人觉得像个走丢的小孩。
“你打电话找谁吗?没找到?”
大学生不知道她刚刚有没有哭,忍不住蹲下来软声问。
季凡灵面无表情:“是他们找不到我。”
“怎么之前没见过你,你科大附中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像初中生?”
“我是看你这个子……”
女孩凉飕飕地瞥了他一眼:“怎么,就你高?一米七还加内增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