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台上的人虽然有些紧张僵硬,但背脊挺直,一张脸只是合适地上了底妆显得白净乖巧。长卷发扎成了一个公主头,一半头发柔软地披散在肩上,另一半扎成一个小发髻,樱桃皮绳,从头顶飞出来两根不听话的呆毛……
往那一站,俏生生的,确实非常讨人喜欢。
刚开始倒是顺利,直到苟安的手稿念到一半,念到“十年寒窗苦读”……
说贺津行是料事如神也好,别的什么(乌鸦嘴)也罢,人群里突然就有一个人站起来:“不知道学姐对‘十年寒窗苦读,怎么比得上富人三代从商”怎么看?如果阶级永远不可跨越,那么我们努力读书、努力生活,在你们这些有钱人看来,是不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说话的是一个高瘦的男生,身上还穿着军训的迷彩服,他戴着很厚的眼镜,长相显得有些木讷。
苟安也是通过身后的大屏幕才看得见他的,此时,学校的晚会导播给了他一个特写。
台下,一片哗然。
有人哄笑,有人鼓掌,更多的人奚落“你问她这个问题是不是自取其辱”,言下轻蔑显而易见。
苟安看到了坐在观众席最中间的男人,此时,他已经从手机上抬起头,一双漆黑深沉的黑眸同样望着她,唇角含着笑。
两人目光对视上,他甚至懒洋洋地叠起了腿。
看热闹的姿态显而易见。
苟安一颗心跳的飞快,犹如擂鼓震天,过了几秒,她听见自己有些生硬的声音:“这位同学,有没有可能,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成为所谓三代从商中的第一代?”
现场嬉笑的声音变小了些。
“小时候,总是幻想着成为科学家,航海家,天文学家或者悬壶济世的医生,那个时候,老师们从来不会说:可是小朋友,你的父母不是伟大的人,所以你也注定会平庸。”苟安双手压在演讲稿上,“老师会说:小朋友,你的梦想真伟大,那你记得,从今天开始,要好好学习。”
阶级跨越从来不是不可实现。
“你是学生,你就学习。
你是清洁工,你就擦干净面前的玻璃。
你在拧螺丝,那就把这一颗螺丝拧紧,百年牢固。”
“如果没有惊天动地的狗屎运,那就做好当下该做好的事,依靠量变产生质变。”
太深奥的大道理苟安也说不上来,可是面对提问,她的理解也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就像从某一天她读懂了她只是一部霸总狗血文的炮灰女配,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人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但她却也在努力的,希望能走好每一步,远离那个还是可能会出现的既定悲惨结局。
“就像我现在在礼貌地回答你提出的问题,而不是把话筒扔到你的脸上,是因为我现在只想做好这一次新生致辞演讲。”
也希望我的恶毒女配形象不要那么深入人心。
此时此刻,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现场的浮躁气氛停顿了那么几秒。
由台下中央的光下,缓慢而响亮的掌声孤零零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