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让她变坏的那个人,跟三观无关,只跟她苟安本人有关系。
说到这件事,苟安自己也会觉得很沮丧。
贺然盯着面前的人那双莫名开始泛红的双眼,听她提到讨厌陆晚,恍惚想起,陆晚的出现确实是一切变化开始的开端……
就像是不可控的齿轮,在书本上,血肉模糊地滚向既定的下一页。
她垂着脑袋,看上去说“讨厌陆晚”的时候一点也不耀武扬威,甚至好像有点可怜,微微蹙眉事后苦恼的样子,也让人说不出“你也没少挤兑她”这种反驳的话——
相比起大部分人的以为,贺家的小少爷其实比较一根筋。
心疼就是心疼了,她口中那把“为了她把刀刃冲向我”的刀,现在反噬一般狠狠地插进他自己的胸口里。
身体先行大脑一步,在他反应过来前,已经一把将面前的人扯进自己怀里。
在她懵逼地鼻尖撞到结实的胸膛,发出一声痛呼,抬起头问他“干什么”的时候,他低下头想要亲吻那因为委屈和沮丧死死抿起的唇——
他早就该这么干。
他早就想这么干。
大脑叫嚣着不顾一切地想要吻她,无限的靠近时他几乎嗅到了她口鼻的气息,与她身上总是有的甜香混为一谈,最后又掺杂进了他身上的气味…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鼻尖,看她因为错愕瞬间微张的唇,唇色很淡,任何一个人看见也许都会想要在下一秒将其染红。
贺然听见自己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啪”地一声,如同断线。
然而在唇瓣即将要触碰的时候,从身后伸出来的手直接笼罩住了他的口鼻——
男人袖口还有熟悉的古龙水香,淡淡的木质后调此时沾染上了冷冽与漠然的压迫感。
贺然被那极大的力道拉扯着,被迫放开了怀中拥抱的人,怀中一空的那一刻他鼻尖泛酸,想起了那天在驿马赛道,她看都没看他一眼,坚定地跑向了另外一个人——
就像是一切早有征兆。
当初她跑向的那个人,此时此刻立在两人中间,因为比他高了小半个头,他看向他时,俯首垂眸,居高临下。
“小叔。”
贺然听见自己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像是含着水汽,这辈子大概也没那么狼狈过,在长辈和喜欢的人面前哭出来。
“苟安本来是我的未婚妻。”
几秒死寂。
“这样吗?”
贺津行脸上依然是那样和煦的模样,尽管他极其淡漠的声音隐约显得不悦。
“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