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订婚宴当天,一切都显得相当顺利。
礼服用的是“anl·”品牌,婚纱届的顶奢,苟安在小学六年级第一次跟着江愿去看这个品牌的走秀时,就确定了以后自己要穿着这个品牌的婚纱出嫁——
当时她抱着江愿的脖子,催促地问,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穿上婚纱?
这一天来的比她想象中快得多。
休息室从一开始的来来往往,门庭若市,到最后化妆师收拾好东西,送上祝福语与赞美词离开,休息室里终于只剩下苟安一个人。
距离订婚宴开始只剩下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已经不合适再有家长催泪的谈话或者是朋友嬉闹弄花摆弄好的造型,只留她一个人在休息室发呆。
苟安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身后休息室的门开了又关上,有人默默地走了进来。
从门口到这边中间有个白纱挡风,苟安能隐约看见来人笔挺的腰杆与宽阔的肩膀,只是没有回头,抬起手整理了下头上的白纱。
“好了,站在那别动。”
进来的人果然停下想往里面走的趋势。
隔着一层纱,看着里面人影晃动,他也陷入恍惚。
“以前我总是笃定,我要穿这个品牌当季裙摆最大的婚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我要盘起头发,要像辛德瑞拉那个造型完全一样……等仪式开始,拎着裙摆从红毯走过,方圆几米内都是我的裙摆和头纱,最好头纱长到我人已经到了主舞台,头纱的尽头还在宴会厅门口。”
“我要我走过的地方,裙摆摇曳,美翻全场,让所有人羡慕又心生敬畏,就像面对真正的小公主。”
她停顿了下,又轻笑一声,“好他妈幼稚。”
此时此刻倒映在镜子里的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修身的鱼尾纯白婚纱将她的身体曲线完美勾勒,纤细的腰在流线中真的像是人鱼的腰尾,婚纱的特殊材质哪怕只有一点儿光都会有低调奢华的珠光璀璨;
胸口大胆的低领设计,大方又不显露骨地将她胸前有几两算几两完美展现,若隐若现的边缘弧度,遮盖在精美的手工蕾丝花样下,听品牌的销售说,是贺先生那样的人看见了都问一句“还有没有别的款式”的程度;
没有夸张的大裙摆,也没有被盘起的长发。
披散下来的长卷发垂落腰际,柔软得如同云朵的头纱层层叠叠地被固定在黑色长发之上,头纱只是与头发等长,上面有与胸前的手工蕾丝同样的图案。
额前的碎发被梳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这样的话看上去好像就比平日里穿卫衣和背书包的自己成熟许多——
可能也与化妆师精挑细选的口红颜色有关系。
“人最终得到的,好像和在心中的幻想总是有所偏差。”
苟安撩起柔软的头纱,层叠设计从她面颊边缘垂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