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
真的有。
看到她,他就会不开心。
无法避免的想到了自己的两次选择,人生中最重要的两次岔路口,他都放弃了苟安,走向了陆晚——
一次是因为陆晚那张无害的脸,披着青梅竹马的滤镜,一瞬间鬼迷心窍,他放弃了苟安对他的信任;
第二次,倒是无关爱恨,是他主动放弃了一切。
夜朗脑海中回放着曾经亲眼目睹过的一幕幕——
冬夜绵绵细雨中,筒子楼昏暗的光线下,他的雨伞倾斜向陆晚遮住她早就被雨淋湿的肩膀,告诉她,「最近,小心点。」
面前的少女睁大了那双无辜的双眼,震惊地望着他,像是对接下来准备发生的一切惊慌失措;
尘埃满满的筒子楼,楼梯下的他仰望站在自己家门口等待着的人,看着她曾经那双无辜的眼中写满了疲惫和央求,憔悴的脸和用长羽绒服才能遮盖住已经有些隆起的肚子。
他那个时候明明已经厌恶陆晚入骨,如果她是男人应该都不能活着走出斋普区……
但是在一瞬间,夜朗却还是妥协了。
手在外套的口袋里握成拳。
知道贺津行当然会有更好的律师团队,虽然不知道那个行事诡异的男人为什么对苟安的事那么上心,但相比之下,当时大概是谁都比自己更有资格接管、照顾好苟安。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陆晚。」
楼道间,他的嗓音沙哑到几不可闻——
「东西我会亲手交给贺津行。」
话语落下,毫无意外地,他讽刺地看见陆晚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
「我可以……」
「不。」
还不明白吗,陆晚?
需要亲手交给他,是因为哪怕是相比较贺津行,我也不再信任你。
一点也不。
睁开眼,夜朗那双深色的瞳变得如同深不见底的渊海。
五脏六腑的疼痛再次袭来,虽然知道面前坐着的还是他那个青梅竹马的少女,她还什么都没有做,没有不择手段,没有为了攀爬上更高的枝头或者一己私欲,践踏他的信任——
可他不能把她和梦境里的陆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