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津行也不是没见过女人哭,过去谈生意谈崩的时候,那些因此就要丢掉饭碗或者被责骂的对方代表里,偶尔会有一两个忍不住当面流泪的——
多数情况下他无动于衷。
但是眼下情况突然变得不太相同。
不得不说,贺津行能感觉到自己有些反常,面对苟安的眼泪,他盯着那被一滴滴泪珠润湿的被面,有点惊讶地发现自己并不像过去一样能够冷眼对待……
下意识地曲起指节,手腕动了动,有一个几欲抬起的动作。
几乎就要忽略心中原本隐约存在的不满,想要帮她擦掉眼泪。
他忍了忍,勉强忍住了,没动。
“……你先别哭。”
最终只是稍微显得比较有诚意地提出建议。
“不行。我忍不住。”
她的嗓音还带着一点点哭腔的酸涩。
这可怜巴巴的声音,成功地让男人心中感触又有升级,贺津行从“隐约反常”至“反常到失去语言”只用了大概三秒——
是苟安一句话、六个字的时间。
突然学会了开口前踌躇思考。
很多时候,他说话不会也不用刻意地把握与人交流时需要用到的度,比如刚才那句“不会解除婚约”,在他看来完全就是安慰……
但是成功地惹得她哭到停不下来。
这种情况下再说错两句,惹得她哭得更厉害,搞不好贺津行自己都要觉得自己是个禽兽。
“你想让我做什么,才能不再把夜朗这号人再放眼里?”
苟安红着眼,始终死死地捏着他的衣袖,此时此刻的她看上去坚定又固执。
“提出来。”
问题的源头是夜朗没错——
但大方向上,也不全是他的问题啊。
完全不知道该从哪说起,所有的话堵在嗓子眼里化作一声叹息,贺津行只是语气变得好商量了些,“嗯,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
“现在就要解决。”
“……”
所以江已到底是为什么天天喜欢和小姑娘们混一块儿的,还一次收集一大群,明明只有一个就能让人发际线后退一毫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