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着便装,手拿武器,拱卫着中间一辆古朴的马车。
这一行人正是曹昂所率领的军队。
按照郭嘉的分析,何仪、刘辟等盘踞于颍川一带,虽然每支军马都拥有数万之众,但无论战将的勇猛,还是兵源装备,都无法跟曹军相比。
所以若郊野决战,曹军逐个击破,想要灭掉他们并不难。
可难就难在如何把他们吸引出来,与曹军决战。
要是他们都躲进深山老林,跟曹军捉起了迷藏,这场战争就会变成旷日持久的剿匪战,曹军会被牢牢的拖死在那里。
再说万一这几支黄巾军意识到曹军的强悍,率军逃跑了,等曹军主力不在时再杀回来,那样也让人受不了。
毕竟颍川的许县将来是要做大汉都城的,不能允许周边还有未被消灭的黄巾贼寇。
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将曹军化整为零,乔装改扮,不要打草惊蛇,悄无声息的潜入颍川,然后给黄巾贼寇致命一击。
如今曹昂所带领的正是化整为零队伍中的一支,只不过赵云、典韦、太史慈、郭嘉等人全都在这支队伍里。
陈留郡与颍川郡搭界,大军很快就进入颍川境内。
一踏入颍川的地界,就感觉跟换了一片天地,油然生出一种从人间走入地狱的感觉。
只见平整肥沃的田野里一片荒芜,长着齐腰深的野草,并没有种庄稼。
路边河沟里,白骨与腐烂的尸首随处可见,被野狼野狗随意的撕咬。
所路过的村庄一片静悄悄的,即使到了黄昏时分,房顶上也很少看见炊烟。
他们所见到的百姓,无论青年还是孩童,全都蓬头垢面,双眼无神,拄着拐杖或者扶着墙慢慢走路,毫无半点活力可言。
曹昂骑在马上叹息道:“这颍川号称天下文人荟萃之地,却怎的是这般惨像,看起来,百姓还远不及陈留郡富裕。”
郭嘉一进入颍川便再也不喝酒了,他大概看到这等景象心情也不是太好,坐在马车里掀开窗帘,面色沉重的道:“陈留不管如何,一直由张邈镇守,那张邈也着实把陈留当成自己地盘,外部势力无法入内,所以百姓少受战火袭扰。
可是颍川则不然,此前这里虽书香气重,世家众多,可无奈这里乃四战之地,无险可守。
自董卓乱政开始,太守盖勋因不满于朝政,被召入洛阳,一去不返,颍川便陷入动荡之中。
后来关东联军讨董卓,孙坚任命李旻为颍川太守。
随即孙坚被董将徐荣所败,李旻及部将皆被生擒烹杀,从此颍川便成为无主之地。
如今倒成了黄巾贼寇劫掠之乐土了。”
“看来张邈对陈留百姓也算有功,”曹昂道。
“那是当然,”郭嘉道:“不管任何地盘,主公残暴也好,贤能也罢,只要不被战火袭扰,百姓就能活得下去。”
“言之有理,”曹昂叹口气道:“张邈说不上爱民,但陈留郡却治理的很好。
看来统治者的贤能与残暴,对百姓祸害并不大,而战乱与动荡,才是百姓民不聊生之总根源。
传令下去,这边河里的水不能喝,也不能饮牲口。
前面去寻个村庄,打些井水,把水烧开再喝。”